突然然间,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水,低低喘息着。许久后,她目光落在窗外,那里,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落入房中,天,才刚刚蒙蒙亮。
秦墨晗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起身去倒了杯水,微凉的水顺着干涩的喉咙滑入胃里,让她总算平静下来。头有些痛,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手里的马克杯,看着泛出鱼肚白的天际,怔怔出神。她好像又梦到那人了,她应该开心的,可是她却第一次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仅仅记得那个人轻声问她:“若我想带你一起走,你可愿?”
依稀中,她记得她回了两个字,“愿意。”
放下杯子,站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她墨色眼睛里依旧没多少情绪,只是心底却是低低叹了口气。说了愿意又有什么用,那人真能带她走哪?一个据她描绘的,危机重重,却又诡谲神奇的世界,离她遥远得犹如虚幻。
夏氏集团她不准备去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备选公司,她从来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处,但是翻译的稿子还差五千多字,她要早点做完。
坐在客厅的小书桌上,她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趁着开机时间,低头呷了口茶,只是茶还没咽下去,电脑上突然弹出来一个窗口。秦墨晗看了下自己根本连鼠标都没触到的手,眼神微微一凝。
第一反应是病毒,但是那界面却让准备采取措施的她顿了顿,不是广告也不是奇怪代码,却是一本小说。她从不在电脑上看小说,江思也从不会私自动她的电脑,为什么会自动弹出这个?
目光快速浏览了下页面,这好像是一本仙侠文,女主叫苏梓凝,看简介,背景设定是江思早就唾弃了万分,很老套的仙侠升级流。
而眼下这一章,写的是身为苏家嫡女的苏梓凝,因为自小测定竟然是个没有一丝灵力的普通人,在家族旁系同辈子孙皆先后测定出灵根后,几乎被厌恶到了尘埃里。
因为苏岳这一苏家正统血脉,接连一千多年皆是双灵根,且至少也有一种是中上品灵根,就连娶的小妾生的孩子,也觉醒了灵根。苏梓凝的母亲也是郢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林家的庶女,也是双灵根,却偏偏生出了苏梓凝这个异类。苏岳甚至怀疑她不是自己的种,更是恨不得任由其自生自灭。
而她的母亲似乎迁怒于她,亦是不曾疼爱过她,对其他子弟欺凌她视而不见。而且很快生了个儿子,测出双灵根皆是中上,喜得苏岳完全忘了一度怀疑苏夫人同人苟且的事。
而这章后面,几个旁系子弟和苏梓凝的弟弟苏昊然一起欺负苏梓凝。苏昊然新得的天级法器,不小心误伤了苏梓凝的表姐,来苏家做客的林家嫡系小姐,林轻尘。林轻尘乃是林家这辈中最具天赋的,十八岁便成功筑基,林家宝贝得不行。如今被苏家人伤了,这若是被林家得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苏昊然几人自然而然让苏梓凝背锅了。
故事写到苏梓凝被清醒过来的林轻尘顺水推舟狠狠教训一顿,卖苏家一个人情后戛然而止。
秦墨晗皱起眉,有些不解,因为当她看到最后一行时,页面倏然消失了。
秦墨晗心里觉得怪异,这个页面出现的实在有些诡异,她再次点开网页,翻了下浏览记录,在浏览记录里也没有丝毫痕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脑中的疑惑抛开,专心处理译稿。
江思今天去自家公司报到去了,她明年就毕业了,大五该实习啦了,所以白天都不在家,晚上也被父母留在了老宅,整个屋里就秦墨晗一个人。
洗完澡,秦墨晗擦着湿润的长发,在吹风机嗡嗡声中,她不由想起今天发生的诡异事情,直到她最后昏沉睡过去,依旧在想着混沌不清的梦和那诡异的小说网页。
昏暗的房间里,床头陡然闪过一阵耀眼白光,先是光芒四射,然后迅速收了回去,安静地好似错觉,躺在床上的人陡然颤了一下,再也没了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墨晗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天色透着股昏暗,可是屋里光线却很清晰,是十分柔和的光线。秦墨晗瞳孔微缩,心头一跳,因为她抬头看见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而是顶典雅精致的帷帐,一眼看过去就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这绝不是她熟悉的东西。
她闭上眼,片刻后重新睁开,眼前一切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更加清晰。她环视了一圈屋子,一切家具都是古朴精致的装扮,而那柔和的光芒不是灯光也不是蜡烛,而是房间角落里一喝三角银架上一颗硕大的珠子,这时候正不科学地悬浮在那中间不断旋转着。
秦墨晗再如何淡定,这时候也忍不住倏然坐了起来,随后左肩那里泛起一股刺痛。痛意虽然不剧烈,却仿佛从骨缝中透出来的一般,让她紧紧抿住嘴,同时将脑海中这也许是梦境的念头,驱散得一干二净。这是哪里?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水蓝色衣衫的古装女子急步走了进来,看见秦墨晗坐在床上,一脸激动道:“表小姐,您醒了?”
秦墨晗放在被子里的手微微蜷起,压下心头万丈波澜,忍着慌乱谨慎地点了点头。
女子见状立刻道:“家主和小少爷很担心您,我立刻去叫他们。”
家主,小少爷?很显然,眼前这一切都无比清晰告诉她,这是一个与她所在的二十一世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好像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目光落在凌空悬浮的夜明珠上,秦墨晗眼里复杂莫名。
她仔细看了看了下自己的打扮,衣服很完整,是一身耦合色流仙裙,用手摸了摸,布料柔软得不可思议,隐隐透着一股温和凉意,绝不是一般材质。因为门打开了,秦墨晗听到一阵格外压抑地闷哼,还有似乎是鞭子抽动的声音,是鞭子甩在皮肉上的闷响,间或夹杂着男人冷漠的斥责声。
她心里微微发紧,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蓝色长衫少年快步走了进来,很显然,都是古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