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珠随便吃了两块饼干,又吃了点肉干,垫补垫补也就差不多了。
她问:“殿下,我想看看您后背的伤口,得换药了。”
看伤口,就要脱衣裳。
昨日夜半三更?的,李宿又伤重,两人便顾不上那么?多。
这会儿□□的,姚珍珠说要给他换药,倒是李宿有些迟疑。
姚珍珠心?里头害羞,面上却不显,只有李宿早日康复,他们两个?才能离开这里。
所以,此刻她的眼眸里有的只剩坚定。
李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多了,也不怎么?疼,换吧。”
他侧身背对着姚珍珠,默默解开腰间的腰带,右手?很不方便地褪下外袍。
姚珍珠轻轻跪坐在他身边,一?层一?层掀开中衣和里衣。
入目是沾着血的丝绸,还有李宿宽厚肩膀上的血迹。
刚刚木盒里还剩了些残水,姚珍珠问:“殿下,给您擦擦血吧,要不然睡着也不舒服。”
李宿没说话,姚珍珠只当他答应了。
姚珍珠刚刚洗了两个?帕子,这会儿沾着轻轻放到李宿的肩膀上。
李宿的肩膀微微一?抽,姚珍珠的心?微微一?颤。
姚珍珠:“……”
李宿:“……”
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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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伤口处理得很仓促,此刻姚珍珠给李宿把丝绸解开,才看到李宿伤口虽再流血,却依旧有些血肉模糊。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为?眼前的血腥场景害怕,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李宿明明是天潢贵胄,明明是大褚未来的储君,却要面对层出?不穷的危机和磨难。
姚珍珠一?共就跟他出?了两次宫,两次都有刺客刺杀,第一?次他们平安度过,第二次便跌落山崖,流落在外。
但李宿却一?声痛都没有。
他本该养尊处优,却磨难重重,未曾有一?日平安顺遂。
姚珍珠心?里叹了口气。
她轻轻把沾了血的丝绸放到一?边,用帕子轻轻在李宿肩膀擦拭。
李宿还在病中,身上有一?种异于平日的滚烫。
姚珍珠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结实的肩膀,手?上一?哆嗦,只觉得指尖被轻轻烫了一?下。
不疼,不痒,却十指连心?,直达心?尖。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小声说:“殿下,疼吗?”
李宿背对着她,姚珍珠瞧不见他表情,故而有此一?问。
“不疼,”李宿淡淡道,“不妨事。”
说到这里,或许是为?了让姚珍珠安心?,也或许不想展露脆弱,李宿哑着嗓子说:“我只是风寒发作,待风寒好?转,就没事了。”
这伤口对他来说不算大伤,所以当真不碍事,只是风寒烧得他全身酸痛,头晕脑胀,这才起不来。
姚珍珠:“周太?医的药很灵,殿下多吃两次就能好?了。”
李宿这回没搭腔。
姚珍珠给李宿仔仔细细擦干净肩膀上的血污,凑过去看了看他伤口。
太?医院的金疮药确实名不虚传,只过了大半日,李宿肩膀上细长剑伤就已合拢,不再流血,也没有红肿发炎。
姚珍珠略微放下心?来,她取来金疮药,瞧了一?眼里面还有满满一?盒,又开心?道:“殿下,金疮药还有很多,足够用了。”
这样的小事,她都能高兴一?回,李宿这次没再沉默,短暂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姚珍珠把药粉给他敷在肩膀上,用丝绸结结实实给他包扎好?,这便放心?。
她目光顺着肩膀往下看,发现李宿的里衣都已浸染血迹,硬挺挺僵在李宿后背,他后背也是血迹凌乱,一?看就不能舒坦。
姚珍珠想了想,又小声问:“殿下,我给您把后背擦干净,然后您把里衣脱下,暂且穿着中衣,我给您把里衣洗净。”
听到她要给自己洗里衣,李宿心?里倒是一?点都不抗拒,只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
男女授受不亲,他怎可让姚珍珠给他洗里衣?
李宿正?想拒绝,就听姚珍珠继续道:“洗干净穿着就舒服啦,好?不好?殿下?”
李宿:“……”
李宿红着耳朵,闷声应“嗯”。
山洞里不如外面光亮,姚珍珠的心?思都在李宿伤口处,未曾注意到他红彤彤的耳朵。
只有李宿自己心?里清楚,他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姚珍珠让李宿趴在大氅上,把他身上的衣服一?层层揭开,最后露出?他整个?后背。
李宿常年习武,身体结实有力,因?为?身形挺拔,穿着外衣时总让人觉得很是纤细。
一?旦脱下层层叠叠的衣裳,姚珍珠才彻底看清他后背漂亮的线条和肌肉。
姚珍珠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眼睛一?飘,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珍珠,你可不能亵渎殿下。”姚珍珠在心?里对自己反复叮嘱。
她换了一?条帕子,轻轻擦去李宿后背的血迹,然后又用干帕子把水汽擦干。
等这些都忙完,她才小声说:“殿下,您脱下里衣吧。”
李宿沉默片刻,撑着手?肘坐起身。
姚珍珠忙要上前扶他。
李宿皱眉斥道:“莫要碰我!”
姚珍珠的手?僵在半空,她低下头,小小“哦”了一?声,然后便从地上爬起来,小碎步退到洞口。
她背对着山洞,看着天际灿灿朝阳,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山林,心?里倒是有一?丝丝的委屈。
她是好?意,又不是非要去碰触李宿,作甚那么?凶!
姚珍珠噘嘴,背对着李宿做鬼脸,挤眉弄眼骂他“小气鬼”。
姚珍珠双手?叉腰,心?想:姑奶奶生气了,不伺候了!
她在这气哼哼半天,耳朵却不闲着,一?直偷听里面的动静。
李宿无论做什么?都很安静。
这会儿他正?慢条斯理脱下外袍和中衣,然后才脱下里衣。
因?受了伤,他动作比平日还慢。
一?错眼的光景,他便看到姚珍珠站在洞口,双手?叉腰背对着自己。
跟个?细腰花瓶似的。
李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把里衣换下来,重新穿好?中衣外袍。
“好?了。”
李宿对姚珍珠说。
姚珍珠小小哼了一?声,刚刚还心?说不理他,这会儿一?听他说好?了,便又转过头来,鼓着脸过来把里衣放入包袱里。
李宿余光看到姚珍珠气鼓鼓的脸,心?想:这会儿不像细腰花瓶,倒是像受了刺激的河豚。
他抿了抿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声音却比刚才温和:“辛苦你了。”
姚珍珠身上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出?去,脸上也依稀有了笑容。
李宿:河豚这是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姚珍珠:摸到了!
李宿:……
姚珍珠:手感好好哦,好结实呢!
李宿:……谢谢?
姚珍珠:不客气~
一更~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