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瑄起身坐在白乐荣的位置上,双手交叉叠放在桌上,脸压在上面,侧头,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没事吧。”
厉扶仞眼睫闪了闪,黑瞳扫过凤瑄精致的面容。
“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凤瑄语气软儒儒的,同方才锐气十足嘲讽游思利的好似两个人一般,“他们总是这样说,你,会不会难过?”
凤瑄眼神悲伤而又柔软,却又纯洁的丝毫不带有其他的杂质,像一只幼崽。
叫厉扶仞的目光不受控制的为之停留。
他顿了顿,还未来得及回答。
便见小幼崽一扫眼中的悲伤,重新昂扬起来:“你不要难过。”
凤瑄字字有力:“他们这样对你,只是不够了解你而已!等他们知道了你不会伤害他们,就会慢慢接受你了。”
【只是不够了解你。】
倘若你了解真正的我,大概也会逃离我。
厉扶仞的目光,不知道被那句话触动了,他垂下眼帘。
凤瑄还以为厉扶仞被自己说难过了,又急忙摆手安慰:“反正他们了不了解你无所谓,有我了解你,不就够了吗?”
凤瑄安慰厉扶仞的心情急切,话没过脑子就一股脑说出来了,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正欲再好好开口安慰一翻,就看到厉扶仞修长茂密的眼睫闪了闪,声音似有似无,仿若呓语般轻声答:
“嗯。”
凤瑄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厉扶仞的脸色确实无大碍,这才彻底放心:“反正,以后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信就是了。”
凤瑄扭过头,下巴搭落在臂弯,一双眼清澈分明,说:
“你就是你。”
说完,凤瑄自己还颇觉得自己的话十分有道理,不住的点头自己肯定自己。
厉扶仞漆黑无神的双瞳微转,锁定在左侧少年的身上。
总是布满雾气的黑瞳,似乎有微光忽隐忽现,又迅速消失在瞳孔深处。
凤瑄还在回味自己一番“名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察觉学堂内有些骚动。
凤瑄闻动静抬头,就看到学堂前面的弟子,个个都面色严肃的交谈着,时不时还回头朝他们所在的角落,投来警惕的目光。
凤瑄茫然转身,对上一脸漠不关心的厉扶仞。
随着上课古钟声响起,白乐荣也回到了他的座位。
凤瑄好奇的往后倾倒,小声询问:“他们在说什么?”
白乐荣视线似有若无的扫了厉扶仞一眼,随即很快摇头:“没什么。”
“哦。”凤瑄也不以为意。
他猜测,大概又是组团在背后说厉扶仞的坏话,厉扶仞不知道倒还好些。
但接下来几天,众学堂弟子对厉扶仞的态度急剧转下,态度变化之恶劣,简直超出了凤瑄的想象。
至少从前众人虽对厉扶仞带着明显的恶意,但沉默的占大多数。
然而这几日,众人见了厉扶仞,便好似见了什么过街老鼠般,言行举止都带着强烈的排斥和怒意。
又过了两日,众人的态度越来越差,凤瑄实在是按耐不住,趁着厉扶仞不在之时,找人打探。
“最近学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凤瑄装作不经意间问道。
那名弟子将凤瑄上下打量一遍,鄙睨道:“凤瑄?”
凤瑄微愣,点头。
那弟子不屑的嗤笑一声,转身欲走,被凤瑄眼疾手快的扯住袖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不耐烦:“什么事你能不知道?回去问问那个煞星不就知道了,装什么装?”说完又欲走。
那弟子许是见凤瑄当真一脸迷惑,临走前又道:“跟着那煞星,迟早有你苦头吃。“
他一脸苦口婆心又不屑的道:“劝你识相的早点同他断绝往来。”
说完再不停留,匆匆离开。
看来当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凤瑄心下不妙的想到。
这人说厉扶仞知道,不如明日课前,同厉扶仞将事情问清楚。
倘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好同厉扶仞一起解决。
翌日一早,凤瑄早早赶到学堂,心不在焉的望着来往的弟子,一心想着此事。
学堂铃声响起前,厉扶仞终于不紧不慢的进了教室。
凤瑄双眼顿时一亮,他朝厉扶仞挥手:“这里。”
还不待厉扶仞走近,凤瑄便匆匆询问:“最近有没有——”
有没有发生什么?
可还不带凤瑄问出口,自学堂门口处,匆匆跑进来一个神奇惊慌、满头大汗的弟子,他一边喘气一边大喊:
“不好了!耿封成、耿封成他!”他连喘了好几口气,“他因魔气入体,走火入魔,暴毙了!”
“长老们已经赶过去了,现在正在调查耿封成的死因。”他慌慌张张,不知所措,“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学堂内,所有弟子目惊口呆的望着通报消息的弟子,此时安静的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都安静可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调转过头,视线警惕而又害怕的盯着厉扶仞。
下一秒,几乎所有人同时回过头,以一种抵抗且愤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厉扶仞。
很快,有弟子传掌门消息,让所有弟子迅速赶到广场处集合。
在赶去的路上,凤瑄于混乱中听闻:原来这个耿封成,就是当日围堵厉扶仞的那群弟子中,为首的新生弟子。
凤瑄还记得他,当日还和凤瑄争论过。
然而不过数日,这人却走火入魔,彻底身死了!
凤瑄长年与师父隐居于深山,如今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生死,且此人凤瑄还算认识。
一时间凤瑄手脚冰冷,只觉得这个消息荒诞的像一场梦。
凤瑄神情紧张地扯着厉扶仞的袖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