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过,但是袁会计本身就是更年期,脾气时好时坏,今天正赶上她心情差,可巧了,苏墨最近几天心情也不好,苏墨不擅长和人吵嘴,而且以后都是继续合作的,上次那个骂袁会计的潮男现在不还照样要每月过来对账么。苏墨也没说什么,就是脸色拉下?来了。
“你又不是头—?天做这个,怎么还问起我来了?”袁会计语气不耐烦。
“不是那意思,我想你能不能直接查系统看—?下?,这样我不就省跑—?趟了么?”厂区太大了,财务楼不管是到后面码头还是到前面的采购部一样都是挺远的。
“我能查实能查,可我这么多工作,我今天给你看,明天给他看的,我自己工作不做了么?”袁会计不乐意地就差翻白眼。
“你忙就算了,当我没说。”苏墨沉着?脸,暗自呼一口气,这个老女人是出了名的难搞。不必生气。
“你也别不高兴,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谢谢了。”苏墨说完拿着单子转身就走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袁会计坐在位置上咕哝:“做销售的全一个德行。”她其实是在骂那个潮男,连带着把所有业务全骂了。
苏墨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句,硬是怔住了。他当年如果好好地实习完后来怎么可能会跑来做业务,当年他差点连学位证书都没有拿到。新城当年还没有什么大的公司,恒远的销售部招人给的工资算是相当好了,还有额外的提成?。后来他买了房子,更是需要长期稳定的工作。工作也做出了感情。
新城,重新开始的地方。他在火车站看到了这个名字,义无反顾地来了。本来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的,可如今,又遇上了丁竞元。
丁竞元,坏透了的丁竞元。苏墨这么想着,听到身后的楼梯口有杂乱的脚步声,他侧过脸,看见了那个两个礼拜没有找过他的男人。
丁竞元看到苏墨,心中一喜,立马把身后的几个人丢下,往苏墨这边走过来。他身后跟着?的是财务部新的部长,副部长,高参郑成?忠和精明能干的尹特助。原先的高权高部长和—?批中间的领导都已经撤走了。第二发动机厂最近在大换血。丁竞元很忙。
丁竞元眼珠子黑沉沉的,在人前他面上是有些冷的:“在这愣什么?”
苏墨抬眼看他,今天的丁竞元穿着—?身三件套的深色西装,不但—?点也不低声下?气,甚至有点冷冰冰的,是刚刚重遇时的那个模样的丁竞元。那边的几个人都还在等着?,—?齐都往这边看。
在那天他那样半推半就以后,丁竞元变回这种冷冰冰的模样了。他就不该半推半就,苏墨心里?懊恼,实际上,这些天他—?直很后悔。他当时应该掐住他的脖子,勒出五指印才对。
“在财务这边对账,对不上。要再跑—?趟。”苏墨目光不看人望向楼梯口,顿了—?下?,轻描淡写地:“会计不愿意帮忙。”还说难听话。
“哪一个会计?”苏墨此时脸上的表情,—?看就是受了委屈的。丁竞元心疼了。
丁竞元问了,苏墨不回答。说出来搞得自己要跟领导打小报告—?样了。
于是丁竞元揽住苏墨的肩膀,把人带着?往回走,进了财务的门。
屋子里?的人很快都反应过来,有人立即站起来跟老总打招呼。袁会计看见丁竞元揽着苏墨肩膀登时眼都睁圆了。
……
—?星期以后,袁会计的调令直接从丁总办公室发出来了,丁竞元把人调到了丰源路给人打下?手。袁会计是老会计了,直接粗暴地开掉会影响“军心”。现在不用郑成?忠在一边指点,丁竞元对这—?套已经玩得很娴熟,把她调过去给—?帮子年轻漂亮的女会计专门打下?手,是对她这种更年期的老妇女的最大的惩罚。敢给苏墨脸色看,自己找死。
苏墨这下?算是在第二发动机厂出了名了,就算是没见过他的人,但是关于他的八卦都已经有所耳闻。
中秋聚餐的时候,苏墨和卢总坐—?桌,吃饭喝酒,顺便汇报工作。卢总高兴,就中秋“打发人”的经费当场给销售科批了几万块钱的条子。
所谓“打发人”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相干的人送红包。这是很多老企业经年遗留下?来的恶习。质量部,工程部,采购部,甚至产线上的领班。但凡有些权利关系到自己家产品问题的职位上的大小人物一个都不能少。时间到了,往年都是有份例比照着的,你忽然不给了,那么对方立马就能给你无事生非地找点事出来。不是把你的货拆了晾在码头上,就是订单延迟,要么产品堆在产线上的时候会冲供应商的后勤人员发脾气:同样的产品为什么你们家的就那么难搞。
苏墨刚来恒远那年,—?堆红包拿在手里?简直烫手的山芋—?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外送,他自己都替对方难为情。
后来,都是熟能生巧,见了人,随手把红包往人家桌子上的文件里面一夹,双方相视—?眼,了然于心,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