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十二皇子还给封凌送过毒酒,刚才旖旎心思顿时淡下来。
封凌又说起了骆康:“骆兄和他妻子很是恩爱。两人都是商贾后代,做生意很有一手。说话是不着调一些,但意外恪守礼制。”
傅辛夷略有点好奇:“你对京城里大部分家族都有了解么?”
她是听顾姨娘说过不少,但如果没接触过人,转头就将这家人忘在了脑后。对于她来说,只有接触过的人,她才能确定对方的品性。
封凌微颔首:“都有了解。我初入京城,又是状元身份。以后必然会和不少人有往来。熟悉他们性子、家庭,我才能更好做事。”
他还打了个比方:“就像陛下通过户籍了解天下百姓一样。”
她见封凌评价了一下这两个,想了想,还是隐蔽提醒了一句封凌:“京城贵人多。你就算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在外头。不然以后被人记了,一点小事都能当把柄。”
封凌笑了一声:“这我知道。但真要有罪,笑也会是罪,哭也会是罪。原罪不在于那些小事。”多是由于一个“利”字罢了。
傅辛夷同意这话,但并没有多说下去。
她觉得封凌其实都懂,或许可能是棋差一招?
封凌示意傅辛夷坐下,和傅辛夷多聊了两句:“京城里的人和事,你平日里可以多来问我。我记性好,就算是没见过,也能将谁和谁的关系给你理一理。”
傅辛夷坐到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那你和我说说十二皇子和十二皇妃的事情?”
封凌微顿:“……打听他们两个做什么?”
傅辛夷对这两人情绪很复杂,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保住封凌的命:“皇后和我亲近,十二皇子是她儿子,皇妃前段时间又请我去过一趟府邸。”
关系很近。
封凌想着十二意气风发姿态,想着皇位前两人的对峙阶段:“你和他们说交情,他们会想利益。你和他们说利益,他们会跟你谈交情。”
皇家人大多都是如此。
余下那些不是的,他基本也看不上眼。
“他们这样待人,你就也这样待他们就是。”封凌用了一句傅辛夷上辈子说过的话,“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傅辛夷听着这话,觉得非常耳熟。
没想到这样的话,现在就已有人说了么?
她点头应下封凌的话:“嗯。”
这头两个小辈聊着外人,前厅那儿则是聊着小辈。
媒人将该送的东西都让人摆在了前厅,礼和钱都府上了。按着礼制,议亲时送的物件不能超过八件,吃食不能超过十件。她算得门清。
傅尚书没在意那点小礼,而是走过行程后,拉着封父安排以后小两口的生活。
“封凌这个孩子,我见过几面,也吃过几顿饭,品性是很清楚。”傅尚书对着封父说话很是直白,“他嫁娶随意,我们这儿的意思是,他娶妻,但暂住傅府。等有了钱财另设府邸,再住过去。”
封父点头点头:“行,都随他。”
傅尚书很体谅封父:“您一个人住太冷清,不如就在我们附近租一个小宅子。这一带安静,价是稍高了些,但距廊坊那儿也不算远。封凌为官之后,租宅子的钱还是有的。”
封父觉得这样也挺好,点头:“行。”
一个提建议,一个不停点头,双方交流非常融洽。
融洽到后来傅尚书都笑起来:“您怎么一点提议都没有?”
封父今天难得穿得非常正式,将自己压箱底的好衣服掏出来穿了。他对着傅尚书非常坦诚说着自己想法:“封凌这小子自小懂事,我都不好意思说是我一手带大。他有自己主见,喜欢傅小姐。他乐意顺着傅府的意思来办,我自然顺着他的意思。”
封父太了解封凌了。
但凡傅府有一点让封凌不满意,封凌都会选择先解决了不满意,再说其它。
封父对科举为官没什么兴趣,却从未想过阻拦封凌的兴趣。
他相信封凌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当然相信封凌的眼光。
“他放心让我来和傅大人说这些,说明他真的无所谓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封父笑了下,“我才剩下多少年。余下的日子,还不是得这两个孩子自己过么?”
傅尚书不知道封父这样的性子,怎么能养出封凌这样的性子。
截然不同。
也许正是因为封父的信任和放养,才让封凌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
傅尚书欣慰点头:“是。余下的日子还是得孩子们自己过。那事情就我们傅府一手操办了。封凌现在是翰林院修撰,该有的都会安排上。”
双方一拍即合,婚事一切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