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把蒲扇,几把竹骨的纸扇。
纸扇上画着花鸟、秋果之类,有把扇面是花间鸟的最有雅趣。她原本这么想,却又翻着把画着松间流云、小楼云自窗里出,竟是把山中奇景扇面的折扇。
那扇面颜色较旁的扇面只质好,颜色却昏黄些。
婆婆以为云绮知道,都没多解释便道:“姑娘眼光好,老身也就不多言了。扇面用的是好纸,云都是拿蛤白画的。这是个老物件了,若不是家道中落还真没人想卖。”
赵吉良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唱起了反调:“陶婆婆,你这话可说不止一次了。老物件怎么了,卖不出手、有些年头的物件还少了?还老物件,老破烂还差不多。”
陶婆婆低头不吭声。
赵衙役不吭声还好,他一吏员这么说话,云绮要是讲价……倒显得他们两个像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地闹腾。
云绮实在喜欢那扇子,到底还是原价买下了。
赵吉良困得眼都睁不开,也没觉着自己哪不对了。倒是李修齐看了她们一眼,指着不远处让她们将话说完。
陶婆婆趁着那空档,赶忙对云绮道:“我还以为姑娘要顺着那衙役,压这扇子的价呢。唉,老身这扇子虽没卖出去,但几十文可是值的。若是把新扇子,哪里会到现在都脱不得手呢。画扇之人画功虽好,却未曾署名——这么一来,只能当是把普通扇子了。”
云绮拿过那扇子,边看边说:“画师未曾署名,这扇子自然是保管得再好,也是把普通旧扇子了。若赵衙役没开口,我自己倒想好好讲讲价。只是他那么说,我若在讲价倒像是与衙役串通好似的。”
她说完便将碎银按照市价,不多不少地铰了一块递给陶婆婆。
陶婆婆走前像是糊涂了,还对云绮拉家常道:“唉。这扇子是当年逃难时,一画师与我换来抵债的。他说画的便是这雾灵山,我这老婆子才知道这地儿。安居乐业好些年,也没找着画上的小楼……”
老人家离开后,云绮才回到那小亭附近。她将扇子递给秦文达,又回了茶楼那座位看歌舞。
璎珞看得入神,只当云绮之前是去解手没好意思说,都没多问一句的。
挂着的灯笼虽多,离得近的正是几盏花灯。
来往的侍女指着她们头上的花灯,说这一盏是花篮灯、那一盏是荷花灯,边上那个是她家少主子喜欢的白兔报月灯。
古时男子爱美,及冠后簪花都是常事。云绮看着兔儿灯上插着的小灯笼簪,还真不知她家小主子是男是女。
璎珞见她看着那白兔抱月灯,一抬头也瞧着了那小插簪:“我还以为绮娘在看什么呢。一看就是年节时的灯笼,还将那时戴着的小灯笼簪插上了。”
云绮感叹道:“小孩子最爱这种灯笼。能将旧物留这么久,想来也是喜欢的。这一场火过去,不再喜欢旧灯笼也不奇怪。”
璎珞点头称是:“绮娘说得对。别提小不点,好些夫人们也离灯笼好远。若不是怕黑灯瞎火会出事,说不定都不让点灯哩。”
她们看歌舞时,一人还吃了一份碗团。
“这里也不是柳林,没想到还能吃到这个,”云绮有些惊讶,“我想吃碗团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家那也有会做碗团的酒家,只是做得好吃的就那么一家,价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