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逸走后,方才还很困倦的江樾,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他一个人安静的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大脑不受控的开始胡思乱想,思绪又莫名被拉扯的异常低落。
正在这时,江樾听到门响,下意识回头看去,“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话音刚落,江樾就看到一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那人身材笔挺,神色冷毅,凤眸幽深,薄唇微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然的威严,明明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然而从发丝到脚尖,每一寸却又散发让人无可抗拒的吸引力。
江樾只觉呼吸一滞,心脏像是痉挛一般隐隐抽痛。
一直以来,江樾觉得祁珩就像是藏在厚厚的冰湖下的一团火,明知可望而不可及,他还是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的撞上又冷又硬坚不可摧的冰面。
祁珩仿佛没听到江樾方才的问话,迈着大长腿,径自朝江樾走来。
“你生病了?”祁珩看到了江樾额头上贴的退烧贴和茶几上的耳温枪、小药盒。
江樾一把撕下退烧贴,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掐着掌心,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用冷淡的语气回道:“没有。”
祁珩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俯身从茶几上拿起耳温枪,打开开关,准备帮江樾测体温。
江樾突然有片刻的晃神,曾经有多少次,祁珩也是这般帮他测体温的。只是现在,他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关心。
祁珩走了过来,江樾霍然起身,避开他,“只是有些小感冒,已经喝过药了。”
见状,祁珩停住脚步,静默片刻,俯身将耳温枪放了回去。他看着江樾侧过去的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浑厚,让人着迷,“你生气了?”
江樾倔强的否认:“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祁珩语气平静,“因为我娶了赵萌薇。”
江樾心中被苦涩溢满,脸上却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冷静的说:“就算你没有娶她,身边也会有别的女人。如今,你既已做出选择,就应该好好对她。”
祁珩似是完全没料到江樾会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神色一时变得晦暗不明,半晌没有出声。
江樾始终不敢看他,低垂着眼帘,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不知名的某处。
瞧着江樾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祁珩笃定的说:“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生气了。”
江樾有些无语。是,他是生气了,可那又怎么样?能改变他已经结婚的事实,还是能换来他对自己一丝一毫的喜欢?
见江樾沉默不语,像是默认了,祁珩的语气跟着缓和下来,“婚姻代表不了什么,一张纸只能赋予双方权利与义务,而没办法赋予双方爱情。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婚姻背后可以代表很多很多东西,却唯独代表不了爱情。我不希望因为结婚这件事,改变我们之间多年的情谊。”
江樾是个很看重名分的人,以前祁珩身边有再多的女人,只要祁珩自己不承认,江樾都可以当作没看到。但现在,他没办法对祁珩的合法妻子视而不见。
江樾努力保持理智,强迫自己与祁珩划清界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会跟你绝交,但所有的一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以后不会再追在你屁股后头了。”
江樾目光坚定,语气冷淡,祁珩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这时,祁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来电人赵萌薇,心中烦躁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