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忙,”陶语斜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往河边走?,“再说人少些更?好,你看这满河的璀璨,如果人多了,哪能让人静得下心欣赏。”
无?还河边虽然清净,可河上?却?是热闹的很,整个?湖面都布满了刚放的河灯,顺着水波缓慢的往前漂流,十分的夺目耀眼,说像万千星河,却?比星河更?亮、更?充满人味,叫人一看便觉得十分冲击。
陶语一时间有些失神。
岳临泽握她的手紧了些:“漂亮吗?”
“漂亮。”陶语诚实?道。
岳临泽勾起唇角:“这只是无?还城的一角,还有许多美景你没?看过,待我领你一一去看如何?”
“好啊。”陶语扬起脸,眼睛晶晶亮,倒是比河灯还炫目。
岳临泽只感觉自?己心口咯噔一下,仿佛被重击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他一时间失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陶语已?经站在河沿边催他了:“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下来呀。”
岳临泽笑了起来,扬声应了一声,便捧着河灯下去了。两?个?人蹲在地上?各自?写字条。
“你写了什么啊?”岳临泽先写完了,看到陶语偷偷摸摸的样子忍不住问?。
陶语警惕的瞟他一眼:“不准偷看啊。”
“我没?偷看。”岳临泽无?辜道。
陶语不信任的挪远了些,写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将字条耐心折好。她这么神秘的样子引得岳临泽更?好奇了:“到底写的什么啊,给我看看呗。”
“你的怎么不给我看啊。”陶语嘁了一声,把字条放进了灯托里。
岳临泽立刻把自?己的字条扬到陶语面前:“给你看给你看!”
陶语快速瞥到白首不相离几个?字后,立刻闭上?眼睛嫌弃道:“拿走?拿走?,我才不稀罕看!”
岳临泽撇了撇嘴,只好把自?己的字条也折好放进灯托,陶语听到他点灯的动静了,这才睁开眼睛。
岳临泽不情愿的把河灯放到水里,陶语借着蜡烛的光看到岳临泽手上?细碎的伤口,忙道:“给我拿回来!”
岳临泽吓了一跳,眼看她就要往河里去,忙用棍子把河灯够了回来,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灯有什么问?题?”
陶语弯腰把河灯取了回来,看到除了底部有些湿、其他的都完好无?损后,她终于松了口气,珍惜的把河灯拿在手里,认真的看着岳临泽道:“这是我的,我不想把它扔水里。”
岳临泽无?语一瞬,接着好笑道:“你如果喜欢,我回去再给你做一个?,这个?是祈福用的,哪能再拿回家啊。”
“我不要新的,我就要这个?,”陶语讨好的看着他,“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做了个?灯,哪怕是神明,我也是不舍得给的。”
岳临泽一愣,下意识想把手藏起来,但想到她已?经看到了,便没?有再动,只是有些无?奈,认真和?她讲道理:“不能拿走?的,只有用河灯在无?还河许愿,愿望才有效,和?一个?河灯相比,难道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愿望不更?重要?”
陶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眼角微微下垂,看着说不出的可怜。岳临泽瞬间就心软了,咳了一声找了个?芦苇,又将河灯里的蜡烛取了出来,手指翻转之后,一个?简陋的芦苇灯便出来了。
陶语笑了起来,看着岳临泽把芦苇灯放到水中,煞有介事的闭上?眼睛许愿:“望神明不要怪罪,念在我夫妻二人一片诚心的份上?,让我们能长相厮守,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陶语垂眸浅笑,也跟着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岳临泽睁开眼睛后便看到一个?虔诚的姑娘,他的眸色暗了暗,许久后才轻声道:“好了吗?”
“好了。”陶语睁开眼睛。
岳临泽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一起朝岸边走?去,边走?边道:“本来想带着你去庙会逛逛的,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嗯。”陶语说完,空着的手抱紧了她的河灯。
岳临泽扫了河灯一眼,故作无?事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能是什么,愿望呗。”陶语不欲多说,随口敷衍过去了。
岳临泽心里痒痒,但看她这么珍视河灯,便打消了一探究竟的想法?,等到回去之后,还帮她找了个?可以装河灯的箱子,看着她上?锁之后把钥匙藏到了衣服里。
“我不会看的,不用跟防贼一样。”岳临泽嫌弃道。
陶语嘿嘿一笑,把箱子摆到了柜子顶上?,这才放心了些。岳临泽受不了她这幅蠢样子了,拖着她回到床上?休息。
从这日起,岳临泽的时间便多了许多,每日里大量的时间都在家里陪着陶语,陶语每日面对他时都是挂着笑的,可是他一背身,她眼中的焦灼便曝露出来了。
好在也不是二十四小时一直在一起,但凡在岳临泽不在的时候,她就继续搜索他们的寝房,想从这间岳临泽住了二十年的房子里找出些蛛丝马迹。可她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找到不说,肚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起初她只当自?己吃胖了,可又过了一个?月之后,小腹处眼看着鼓得硬邦邦的,绝非是胖了可以解释的。她从发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开始沉默起来。
岳临泽看到她心情不好,问?了几句后发现是在为肚子不高兴,有些无?奈道:“有身孕不就是这样么,现在不过是刚大了一点,日后会越来越大的。”
陶语指尖动了动,面上?却?只是露出一点嫌弃:“可是我不想变肿,太丑了。”
“乖,只十个?月而?已?,很快便过去了,”岳临泽安慰的从背后抱住她,将下颌搁在她的头顶上?,抱了会儿后不经意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陶语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说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吗?”
“说说看啊,说不定就能实?现呢。”岳临泽天真道。
陶语垂眸,笑得有些敷衍:“是吗?那还是要个?女儿吧,儿子也好,只要是咱们的孩子,就什么都好。”
“也是,只要是咱们的,就什么都好。”岳临泽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陶语的眼神越来越冷,只是当他松开她后,她又变成了温柔可爱的小女人。
岳临泽笑得开心:“日子过得太快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做爹爹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真是太快了,”陶语笑笑,“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现在就开始置办东西?吧,也省得到时候着急。”
“你说得对,那我这几日便开始置办。”岳临泽笑道。
陶语应和?几声,打发他出去后,看着铜镜中自?己微鼓的小腹,嘴角瞬间沉了下来。
没?事,她要忍,都忍这么久了,再忍几个?月也是可以的,在没?查清楚副人格的底细之前,她一定不能暴露。
这句话她从大夫诊出她有身孕起,就不断的对自?己重复,也因此确实?忍了三个?多月了。既然忍都忍了,那她就忍下去,她倒要看看,最后岳临泽打算从哪给她变出个?孩子来。
只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在某天夜里,她清楚的感觉到腹中有什么动静后,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
那种仿佛活物一般的东西?在她小腹中碰触的感觉,让她浑身都开始发麻,许久之后才微微恢复些知觉。
岳临泽被她的动静吵醒,抱着她迷糊问?:“怎么了?”
“临泽,”陶语听见自?己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孩子好像动了。”
岳临泽一僵,随后笑了起来:“是吗?”
“嗯。”陶语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虽然声音里透着欣喜,可实?际上?没?有半点感情,两?个?人就此说了会儿话,便闭上?眼睛休息了。
翌日一早,陶语等岳临泽一离开,便疯了一样开始在屋子里搜索,总算是在一处地砖下找到了暗门,下去一眼就看到了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黑色的衣服和?口罩,还有一顶深色鸭舌帽。
看着这套熟悉的衣服,陶语脑子里蓦地浮现起自?己在上?个?世界时,在医院外面买早点时撞到的那个?人,当时她就觉得那人的声音极其耳熟,但因为没?有在意,就没?深想,现在起来,她只觉浑身发凉,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
根本斗不过他。
当晚,岳临泽回来后,明显感觉到陶语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问?道:“阿语,你今天不高兴?”
“……我该高兴吗?”陶语抬头看向他,哪怕极度控制,也没?能控制住眼底那一点防备。
岳临泽仿佛没?看出她的不对,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聊聊,岳城主。”陶语面上?冷静,其实?手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汗意。
岳临泽眉间沟壑越来越深,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见她只扒拉米饭后,给她往碗中放了块红烧肉:“多吃些,再过段时间月份越来越大,不多吃些,你和?孩子都要受罪。”
陶语本还想等到两?个?人独处时再聊这件事,却?在听到他如此平静说着孩子孩子孩子后,有些忍不住了,绷着唇角问?:“你确定?十月怀胎之后我真能给你生出个?什么来?”
岳临泽一顿,接着抬头看向她,和?她对视许久之后若有所觉,轻笑一声道:“为什么不?”
“我这肚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难道不比我心里清楚?”想起昨夜那种有东西?在动的感觉,陶语便一阵反胃。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没有修罗场,修罗场还是要来了,话说大家的评论木头每条都会看,看完昨天的就特别疑惑,我这些堪比福尔摩斯聪明又美貌厉害又优秀的小天使到底哪来的,真的是晋江发给我的吗?(吹一波你们的彩虹屁,那你们猜猜小桃把事情挑明了,咱城主会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