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拿着那个木板,翻来覆去?看?了看?,神色凝重严肃。
底下的?笑声慢慢地,慢慢地停下来。
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没她们想的?这?么简单,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板,而是一块有着特殊意义的?木板。
看?向舒暖的?诸多目光,也逐渐从嘲讽,变得安静起来。
这?会儿?,皇帝终于开?口,盯着舒暖的?眼睛,问她:“这?是你画的??”
舒暖点了点头:“一笔一画,皆是妾身亲手所为。”
皇帝将东西放在一侧,“甚好。”夸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舒暖也不知道好在地方?,只当他是在给自己做脸面,省得自己丢人现眼,心内有点淡淡的?感动。
真是个好人。
接下来众人献的?礼物便觉得平平无奇,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风平浪静之际,太后却忽然笑起来,“陛下登基后头一次办寿宴,哀家总不能没有表示,来人啊,带上来。”
“母后准备了什么?”
“陛下看?了便知。”太后也故意卖起关子,笑眯眯地令人将她准备的?东西抬上来,那东西装在一个一人多高的?箱子里,又大?又宽阔。
舒暖心中一突,这?箱子若平放下来,倒跟个棺材似的?差不多大?小,太后此举是什么意思?他极为不悦地蹙了蹙眉,看?向上座的?一对母子。
皇帝淡然道:“母后送朕一个箱子?”
太后失笑,似乎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就这?么看?着皇帝,声音慈和:“哀家哪儿?那么抠门儿?,这?破木头,也能做寿礼?”
这?是在讽刺舒暖,直接的?,赤.裸裸的?,不带丝毫掩饰地讽刺。
舒暖低着头不说话,太后说的?话,她还不放在心上,早晚要被她搞下去?的?一个女?人,在乎那么多干嘛,没意思。
完全没意思。
皇帝直接与她呛声:“木头怎么不能做寿礼,白才人送那木板画,就极合朕的?心意,不过母后这?木箱子嘛……朕的?确不喜欢。”
太后道:“打开?吧。”
并不与皇帝争辩。
内侍听话地拿钥匙打开?锁着的?箱子门,在众人目光中,箱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女?人,极美的?女?人。
妩媚动人,艳丽多情?,娇美的?曲线映在单薄的?轻纱下,一脸媚色,勾人的?紧。
像极了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绝色花魁。太后竟然送了这?么个女?人给皇帝,看?上去?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好过。
殿内安静的?宛若千里孤坟的?坟场,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屏息起来,生怕喘气声大?了,打破这?副尴尬的?局面。
这?女?人的?来历,看?一眼便知道。
浑身媚意,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能养出来的?。这?等人,要么是勋贵人家特意□□出来攀附权贵的?玩意儿?,要么就是……就是青楼雅苑里出来的?,特意讨好男人用的?女?子。
这?些女?子有个共同的?特点,都在幼年?时?候就被灌了药,不能生育,哪怕夜夜承欢,也永远不会有孩子。
太后送她给皇帝,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舒暖浑身颤抖,捏着手中的?筷子,紧紧咬着牙,几乎坐都坐不稳。
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
只差一点儿?,她就成了这?样的?女?人。
被人肆意的?羞辱,没有自己人生,被人当做棋子,送给齐王玩弄,还不用担心生下孩子,会威胁沈家的?地位,更不用想获得尊位。
到了这?个地步,一生一世都是旁人的?玩物。
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她,这?一生,也已经毁了。
双手攥成拳头,指甲紧紧扣着掌心的?嫩肉,疼痛的?滋味格外令人清醒,也令恨意无限滋生。
舒暖的?目光移到沈微微身上,无可遮掩的?仇恨,在那一瞬间?无法言喻。
皇帝面无表情?地捏着酒盏,一口一口,慢慢喝了个干净,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酒杯放下,与桌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声,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殿内终于发起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声声大?喘气,可见吓得不轻。
太后仍旧言笑晏晏:“这?是齐王府从江南寻来的?绝色美人,哀家觉得皇帝宫中这?些人,姿容太过平常,竟没一个能看?的?,特地要来给陛下解闷儿?。”
她看?着皇帝,眼中尽是笑意,是打定主意要皇帝收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时?间?过了很久,久的?大?家险些以为皇帝是个哑巴,他才开?了尊口:“是个美人。”
他看?向太后:“既然母后喜欢,就送去?宁寿宫,做个宫女?吧,朕的?妃子够多了,用不着她。”
“陛下,古往今来,君主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才几个妃子?哪里算得上多,这?是母后特意寻来送给你的?,你若不要,她就只能死了。”
这?等威胁着实?幼稚,可也有用,毕竟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因此死了也可惜。
皇帝声音淡然:“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