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枝虽也长得不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但跟江尘的仙姿玉色比起来还是远远落了下乘,
自然入不了君鸣的眼。
虽然叶寒枝被如此挑衅,面上倒也不见得有丝毫恼怒,毕竟自己刚去军营时遇到的磨难羞辱比这更甚之百倍,她不生气,可江尘却见不得这场面。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阴沉,寒声警告:“君校尉,这既是比试,还望你注重安全,切莫伤到了叶将军。”
周遭的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心思活泛起来,互望一番,都溢满了打探思量。难不成,陛下竟然对叶将军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心思?陛下迟迟不肯立帝后,是为了叶将军吗?
叶寒枝对着君鸣点了点头:“晨凫耳力极聪,稍有风吹草动便振翅高飞,而刚才这只晨凫被羽箭正中喉吭,君校尉的箭法真是高明,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
君鸣忍住自得,双手抱拳:“君鸣不敢当,还望将军赐教。”
叶寒枝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君校尉的武艺的确是不错的,只不过——”她顿了顿:“你终究还是没上过战场。”
“跟我比,还是有差距的。”
“你——”君鸣恼怒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怎能如此自负。
江尘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他太喜欢这般桀骜肆意的枝枝了,就如同他第一次见到她,好像在发着光一样。
她本就有真才实干当得起自己身上那份骄傲自矜。
叶寒枝不再多话,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她那把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沉重无比的巨弓上,此弓由玄铁制成,一般女子或者孱弱的男子甚至连拉开弓弦都做不到,更别逞论射箭。
随后半眯起一只眼睛,屏气凝神,将巨弓拉得如一轮满月,忽然眼中精光一绽,指尖突松,一只穿云箭便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上九霄,不过吸气之瞬,两只模糊不清的黑影由高至下,无力地跌在远处。
一个宦官连忙低头顺目地捡回战利品,是两只鹧鸪被一箭穿过。
鹧鸪体型本就比晨凫小上不少,而叶寒枝竟能一箭射中两只,她刚才的话便不算是夸下海口,而是实力所至。
君鸣本想踩着叶寒枝上位展示自己,然而此时的情形却是逆转,他脸色不好却只能强自忍耐,咬着牙说道:“君某技艺不精,甘拜下风。”
江尘笑得像是比自己赢了还要开心:“叶将军不愧是少年天才,那今日便由你教孤骑马射箭吧,实至名归。”
叶寒枝:“…………”早知道刚才就装输了,失策失策。
“好了,孤爱幽静,众位爱卿便不用跟着孤,自行成群,分头狩猎吧,夜幕降临之时便各自清点猎物,选出个头彩来。”江尘驱散了众人,只想要跟叶寒枝独处。
叶寒枝只好牵来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陛下,这小马不似成年公马烈性难驯,您既然是第一次骑马,便骑这匹吧。”
江尘却瘪起嘴巴:“孤不!孤堂堂天子,自然骑马也是骑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
看着像三岁小孩一样耍起脾气的江尘,叶寒枝只能费尽口舌继续劝道:“陛下,您听话点行吗?第一次骑马是很危险的,万一您从马上跌了下来,微臣可担待不起。”
江尘的眼珠子开始不住地打转,一看就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果然他下一句便说道:“那叶将军和孤共乘一匹马不就行了?叶将军武艺高强,神通广大,定能护住孤安危。”
叶寒枝本想立即开口拒绝,可看着江尘一脸倔强,只好半妥协道:“那陛下便骑微臣的坐骑吧,微臣这马名叫乌月,很通人性,也听微臣的话。”
一匹乌云踏雪亲昵地凑了凑叶寒枝的掌心,乖乖站好不动。
一般来讲,打仗的人深爱的坐骑是不会借给他人骑的,因为这不单单是匹马,这更是随着他们出生入死的战友挚亲。
江尘自然也知道乌月对叶寒枝的重要性,得意地身后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撒着娇道:“那叶将军抱孤上去。”
叶寒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里虽然没有达官重臣,但闲杂人等确实不少,刚才江尘非要在众人面前拉着她教他射箭骑马已是引起众人揣测,所以她不希望江尘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江尘怕惹她生气,只好乖乖点头:“算了,让旁人扶着孤上去。”
两个侍从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江尘骑上乌月,叶寒枝忽地蹙起眉头,低声喃喃:“这天气。”
她抬眸,刚才还万里晴空的天空现在变得阴云密布,满是雾霭阴霾,黑云压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