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明儿让临江把人都撤换了罢,楚云宫只留下萌橦照顾你。你还不放心,孤就让相里贺来把萌橦接回去,到底他们是夫妻,总这样劳燕分飞的,不大好。”
“倒是。”她重新拾起小衣裳继续缝补,“都听你的。”
她自己惯会开解自己,想着他是九五之尊,她又是在皇后的位子上,自来帝王雨露均沾,后宫只一个皇后,是要让臣子们笑话的,她也会被说成是妒妇。
他同她说不清楚了,心?里头生闷气,起身只说还有两宗奏折得处置,要走。
她起身恭送他,丁点儿也没挽留。
离开楚云宫,他自往书房去,心?里头烦得很,小黄门烫了茶水来,被他一顿呵斥出去。
小黄门委屈巴巴,跑来楚云宫哭。
她笑说,“你委屈什么?他脾气就是那么臭,又?不爱近人,你且歇着去吧,下次当值小心?些也就是了。”
小黄门嗯声,抹抹眼泪自去当值去了。
她惦记着他,怕因?大臣奏上来的折子烦闷,炖了莲子汤去书房瞧他。
书房里头昏昏暗暗的,也没燃灯,哪里像是批折子,她从女使手里端了盏,信步而?行,打帘子唤他,“国君,我煮了莲子汤来,是败火的。”
江月白忙从椅子里站起来,去接,“皇后怎么过?来了?我没有上火,不同皇后来送莲子汤的。”
她也不拆穿,在旁边坐下来,“今晚上在楚云宫留宿么?”
“嗯。”他和莲子汤,答应着,“我喜欢抱着你入睡,感觉踏实。”
他放下盏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皇后,除了皇后,我近不得其他女子。”
她反应过?来,是为着她说把女使收房封美人的事情在这烦闷呢,心?里头高兴。
“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歇了罢。”
江月白傻呵呵的笑。
夜里备热水给她擦身子,他亲力亲为,擦洗干净了,抱她到床上躺下来,等她睡熟了,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过?几日张幼陵到宫里头来,带了不少丹药。
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嘱咐她好好养身子。
她半躺在榻上,微微合眼,“师父,我近来总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有些事情我记得发生过?,却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又?好像有很大的关系,近来头昏昏沉沉的,一些事情越发清楚起来。”
张幼陵抿抿唇,“都是些什么事情呢?”
她沉思片刻,仰头,“比如呀,印象里江月白他其实对我不怎么好的,现实中他对我确实极好的。印象里,他眼睛是灰色的,是个健全的人,唔,头发是黑色的。现实中,他却是碧色的眼睛,断了只手臂,白头发。我常常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实哪个是幻影。”
“分不清楚,就不要分清楚了,这样不好么?他是对你好,疼你爱你,满心满眼只有你的江月白。”张幼陵替她剥个橘子,“就像这橘子,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同样的一个东西,有时候是美味,有时候则很苦涩。人生大抵如是,前半段吃尽苦头,后半段便是日日甜蜜,既然已经是心中想的日子,又?何必在乎这橘子,曾经是苦还是甜呢?”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尝尝,可甜”
她接过?橘子瓣,放在嘴里咀嚼,“很甜,师父说的是,我想着,那些印象中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过?,也是我难忘的风景,无论从前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他真的很好,好的不得了,以后也会对我很好很好。”
“我给你带的丹药,记得吃。如今天岁灭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若是你哪天想来看看师父,就到南歧神宫来,今年隆冬的雪,一定很好看。”
“瑞雪兆丰年,师父说的是,一定很好看。”
张幼陵并没有逗留,当日便回南歧神宫了。
但自这日开始,秦楚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江月白问她,“是不是国师让你想起了些什么?”
秦楚只是笑笑,“没有啊,师父给我留下了丹药,许是丹药的功劳。”
连着好些日子,江月白也没追问出来什么。
但是只有秦楚自己知道,以前的种?种?恩怨都过去了,现在,她只盼着腹中的胎儿落地,盼着,江月白前些日子说的,要带她去香山小住些日子,看漫山遍野红透了的枫叶。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这样,从此后,国王和王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完结了。
我和师父聊了一个上午,她最后送给我六个字:
杀了作者就好。
其实我很爱这个故事,毕竟我能用我不擅长的文风不擅长的人设不擅长的剧情,写了十八万字!
我实在是非常英雄的存在。
但是师父说我应该原地死亡,甚至建议我放过男女主,因为我实在是太残无人性。
作为赎罪,我去开《不如去吃茶》了,告别这个惨绝人寰的人设和剧情,下次再这么写我就直播吃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