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终于熬出头了!”
刘宫人?难掩心中的悲喜,太子妃成为皇后,那么,她就是皇后的奶娘,后宫中权利最?大的宫人?了。
“是……”陈元香躺在椅子上?,难掩脸上?的笑意,心中一片晴空万里。
她强掩着激动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刘奶娘道:“奶娘,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搬去椒房宫!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好,奴婢让人?去收拾,等皇上?下了旨我们就搬。”
刘宫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正要下去吩咐。
突然,却见兰珍从外间?走了进来。
陈元香神色微妙的看了一眼兰珍,一言不发?。
兰珍仿若未觉,举止自?如的跪下身,恭敬的对陈元香行了一礼,开口?道:“主子,皇后娘娘有请!”
陈元香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却是笑的高傲:“母后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厌恶瞟过兰珍,心中不屑,都到这会儿了,你还要衷心自?己那个主子。
兰珍低垂着脑袋,轻声道:“皇后娘娘有事与主子商量。”
“母后若有事情,等明日再说吧,本宫许久未见皇上?,想先与皇上?叙叙旧。”
兰珍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元香口?中的皇上?自?然是曾经的太子殿下。
陈元香姿态高傲的端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兰珍道:“母后,以后可不能够再称皇后娘娘了!”
太子都成皇上?了,她的姑母,怎么能还是皇后呢!
兰珍低着脑袋没?有说话,眼见着陈元香的绣鞋从自?己跟前走过。
刘宫人?听了陈元香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开口?说话,等到陪着陈元香回?了屋里,她小心翼翼的提道:“娘娘,您这么拒绝皇后娘娘,总归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陈元香的脑中还沉浸在自?己要当皇后的欣喜之中,当然没?有余心去思考别的。
“这……皇后娘娘总归是太子的生母,即使不再是皇后,也会是太后。”
虽然皇后是国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但是本朝极其重视孝道,太后即使不掌权,做皇后的也一样要尊敬着。
陈元香眨了眨眼睛,却是笑了起来,对刘宫人?道:“奶娘,即使姑母成了太后了,再大,还能够大的过皇上?吗!您赶紧去膳房帮我看看有什么补身养气的汤水,我给皇上?送去!”
她才不去看姑母的脸色呢!她的夫君现在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去讨好自?己的夫君,而要去忍受姑母的阴阳怪气呢!
“可是……”
刘宫人?有些犹豫,但见陈元香脸上?虽然笑着,却是满脸的固执,显然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赵清泽刚刚回?到朝阳殿,便有太监上?来禀告:“陛下,荣亲王方?才想要自?缢被救了下来。”
“自?缢?”
赵清泽闻言嘴角扯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看向了关押着荣亲王等人?的方?向,开口?道:“都是断了一条腿的人?了还这么不安分。”
“赵清漓既然想要死,你们也别拦着,只管告诉他,若他死了,朕会昭告天下人?他畏罪自?缢了。”赵清泽说完这话,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只觉得这群上?蹿下跳之人?,到了如今还要给他添麻烦。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阴沉:“其他人?也一样,你们只管看着他们,若是想死便成全了他们!”
赵清泽可不相?信这群骨子里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人?,会轻易言死,都是一群狼子野心的蠢货!
“是!”
回?禀的太监听出了赵清泽语气中的不耐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忙应承。这位可是谋朝篡位当上?的皇帝,瞧着绝对没?有他外表那般无害。
“皇上?,太上?皇醒了!”
正说着,从偏殿处走来一名太监,对赵清泽禀告道。
“这么快就醒了?”
赵清泽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脸上?却笑开了,“既然父皇醒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得去看看!”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现今安置着太上?皇的偏殿走去。
虽然是朝阳殿的偏殿,但布置方?位,真算不上?什么好。大白天的走入,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几根臂儿粗的蜡烛散发?出昏暗的亮光,屋里散发?着一股压抑的药味儿,阴沉沉的。
赵清泽面色如常,慢慢走到了里间?的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的老人?,他眼神带着愤怒死死的瞪着走过来的赵清泽,被塞了布条的嘴里呜呜嘶吼着,双手双脚更是奋力挣扎着,但因为铁索的捆缚,一下都不能够动弹。
“父皇莫乱动,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赵清泽一脸好心的提醒着。
对上?太上?皇愤怒的目光,他却是笑了起来,坐到了床头,轻轻的温声道:“父皇,你说你为什么就不给朕省点事儿呢!要是瘫了残了多好,也不用儿臣让人?把你这么困住,瞧着,多不好看啊!”
他笑着拨弄了一下铁索,瞧着太上?皇更加愤怒瞪视他的目光,心里却是一阵畅快,脸上?笑容更加深了!
“父皇是想和?朕说话吧!也好,朕让人?给你拿掉嘴里的东西,反正待会儿父皇也得喝药。”
赵清泽站起了身,身边的太监立刻机灵的上?前拿掉了太上?皇嘴里的布条。
布条刚刚拿走,太上?皇猛地喘了了一口?粗气,便愤怒的对着赵清泽骂了起来:“逆子,不忠不义不孝的乱臣贼子,当年生下了你,朕怎么没?让人?把你溺死……”
太上?皇中气十足,咆哮的声音在并不算大的偏殿中回?荡着,也让一边伺立的太监宫人?还有太医低下了头。
赵清泽却是笑着坐到了桌子边上?,任由?这头太上?皇各种责骂着,还拿起了宫人?奉上?的茶水轻呡了一口?。
不知道多久,太上?皇骂的口?干舌燥,累的说不出话来时,赵清泽笑着放下了茶盏,重新走到了床边,脸上?笑容依然温文?尔雅:“父皇这可是骂完了,朕还以为父皇能骂的更久呢!”
“没?人?……没?人?会承认你的!”太上?皇喘着粗气,闭上?眼睛冲着赵清泽道。
赵清泽笑容未变,点了点头,还好心的拿了茶盏问了一句:“父皇可是想口?干想喝水?”
“你……”
“不过马上?就要喝药了,父皇莫急。”他将茶盏递给了身后伺立的太监,笑道:“趁着这会儿功夫,不如朕来陪着父皇聊一聊。”
“逆子!”
赵清泽脸上?的笑容加深,轻声道:“父皇尽管骂吧,‘逆子’这一称呼从父皇嘴里念出来,真是特?别的顺耳。”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上?皇的眼里似乎有着无尽的失望,却让赵清泽再次点了点头,满意道:“父皇这个话题的头开的好,儿臣还在想着,和?父皇能聊什么呢?那就聊儿臣怎么会变成这样吧!”
“说来,还得多谢父皇将儿臣圈禁了,父皇若是不圈禁儿臣,儿臣可能还想再等等,等个十几二十年的,儿臣也是很有耐心的。可是,父皇你为什么明知儿臣是无辜的还要圈禁了儿臣呢,只是因为觉得儿臣不够听你的话,想要灭一灭儿臣的威风,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非得逼的儿臣夺了您的位才高兴!”
赵清泽笑着慢慢说着,这谋朝篡位之事,在他嘴里显得那般云清风淡,仿佛只是一个做儿子的因为与父亲闹了矛盾,吵了一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