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涛浑身僵硬,嘴唇止不住的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你不是死了吗?”
周阔不在意的勾唇:“是啊,我确实是死了,你不是亲眼看着我死的吗?”
“难道你忘了?”看着周世涛惊恐的面容,他愉悦的笑了。
周世涛闻言打了个哆嗦,转身就想跑走,可周阔怎么会给他机会跑走,打了个响指,漂浮着的死气,宛若一条灵活的蛇向着周世涛飘去。
“唔——噗通——”
周世涛被死气绊倒,狠狠摔在地上,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摔散架了。
周阔轻蔑的瞥了眼倒在地上呻_吟的周世涛,把视线放在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周括身上,他步伐轻盈,走了几步,在周括震惊的眼神中,凌空漂浮。
像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慢悠悠的朝周括飘去。
身后被死气死死缠绕着的道士,双眼睁圆,眼球因为恐惧,微微凸出,像是要从眼眶中出来一样。
道士怕周括死在周阔手中,他身体正在承受着万般痛苦,可他此时却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在地上蠕动,嘴上说着求饶的话,低声下气的祈求周阔不要伤害周括。
“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了——”
声嘶力竭,不可一世的道士,为了他此生唯一的血脉,低下高傲的头颅,祈求着。
可周阔听了后,却讽刺的笑了,他说:“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接着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快飘到周括面前,五指张开,抓住周括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然后一把扔到道士身边。
身边人嘴里发出的痛苦声音,听在道士耳中,像是死神在警告他——你的死期到了。
道士不顾身上的痛,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周阔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手指微微动了下,松开了禁锢住道士的死气。
没了死气的禁锢,道士身上遍布着被死气勒出的血痕,可他浑然不在意,跪在地上,将姿态放的很低,祈求周阔放过他儿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我所做的一切他都不知情,你要杀要剐都冲我来。”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他没关系,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
周阔冷眼旁观的看着道士。
余光瞥见周世涛的动作,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可压抑的戾气。
——同样都是作恶多端的父亲,为什么道士可以为了他的孩子,低声下气的祈求,而周世涛却为了荣华富贵,轻易断送了我的一生?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阔想起他的一生。
然后他笑了,凄厉的笑声,被风带到很远。
周阔还不满一岁时,就被周世涛跟道士互换了身份。
小小的婴孩,还是离不开母亲的时候,周世涛为了道士许诺的事情,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给了一个恶贯满盈的男人。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道士手上会有什么下场吗?
三四岁的周阔不知道,可如今的周阔却明白,周世涛把他交到道士手中的那一刻,就默认他已经死亡。
而一个“死”去的孩子,周世涛怎么可能会在意呢。
道士原本没想抽取周阔的运势,在他看来,他自己本身的运势就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去借用一个小孩的运势。
所以那几年周阔活的还不错,道士虽然对他不好,可以没有过分苛待他,可是在道士给一户人家做法时受到反噬,运势低迷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道士不是一个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去虐待年仅五岁的周阔。
道士修炼的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抽取运势自然也不会是多么愉快的过程。
道士所用的术法,必须在被抽取者极度痛苦或愤怒时,抽取的运势才足够纯粹。
前者比后者容易弄,道士把周阔关在屋子里,变着法儿的折磨他,为的就是抽取到足够纯粹的运势。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周阔的身体变得很差,几乎要靠着药吊命。
就是在这个时候,周世涛因为生意遇到了难题,过来寻找道士,周世涛一眼就认出来被锁链禁锢住的周阔。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给道士准备的“礼物”,求道士解决他的难题,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道士拿起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
周世涛眉头皱起,却什么都没有说,冷眼看着道士折磨他。
后来,在两人醉酒后,周阔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心如死灰的他,直接放弃了求生的意志,死在那个寒冷的午夜。
到现在,周阔还记得他们当时讨论的内容。
“他犯了什么错,你这么打他?”
“没犯什么错,怎么,心疼了?”
“我心疼什么?他毕竟也是我儿子,你当着他老子的面这么打他,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哼,我以为你把他送给我时,就当他已经死了。”
“话是这么,但他到底没死。”
“他当然不能死,你知道你儿子的运势有多好吗?”
“有多好?”
“哈哈我借用一点,就把那个一直跟我作对的老头杀死了,那老头可以比我整整多出几十年的修为,你说他的运势有多强?”
“你说真的?那我能借用吗?”
“你,你不行,不过我可以用他的运势,让你的生意更强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