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人一提醒,纷纷朝着那男子手里原本高高扬起的玉冠看去,原本还只觉得这玉冠样式特别,如今一瞧,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男子瞪大了眼凶巴巴看向先前开口的人:“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什么世子的东西?不要乱说!”
“我可没乱说,薛世子没出事的时候,可不少戴着这玉冠招摇过市……”这人嘟囔一句。
他这说的还是轻的,何止是招摇过市?
那薛世子名唤薛仁义,可为人却不仁义,白瞎了这个名字。他是定国公的嫡长子,还有一位当贵妃的姑母,可谓是风光无限,自小荣宠长大,因着自小就被封了世子之位,长着长着却是养歪了。这薛世子最喜的就是与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寻摸哪里的姑娘俏,醉卧柳眠巷,做下不少恶事,可都被他的姑母以及定国公给摆平了,这薛世子也愈发的无法无天。
可没想到,这薛世子半个月前突然死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披头散发,满头鲜血,死不瞑目。
这让百姓这半个月津津乐道,是以很多人都清楚细节,知晓这案子是个无头案,不好破,传什么的都有,自然也包括这无故消失的玉冠。
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拽起被打得不轻的妇人,把那玉冠胡乱往怀里一踹:“让、让开!都让开!是我看错了……这婆娘没姘头,走走走!跟老子回去!”
不过对方这奇怪的反应,自然落入了众人的眼底,他们也不傻,很明显这玉冠很有问题啊。
“你这不是心虚了吧?都说这薛世子死的不明不白的,刑部的辛大人如今可在到处找线索,你这婆娘手里怎么会有这玉冠的,别是从何处得来的脏污吧?”有人高声喊了一句,惹得男子大骂一句,松开妇人就要上前就揍对方。
就在这时,突然远处匆匆赶来几个衙役,显然是听说这里有人闹事,前来处理的。
“都让开让开!什么人公然打架?”为首的衙役衣服上一个大大的“衙”字,拨开了围观的众人,走到了最里面。
男子这时显然“慌”了:“官爷小的没打架啊,就是、就是跟自家婆娘闹一闹,闹一闹……”只是对方这边“慌”,却边眼珠心虚地转来转去,手还止不住地摁着胸口的位置。
对方的异样引起了衙役的注意:“你没打架心虚什么?无缘无故打自家婆娘也不行!”
这时有人高喊:“官爷,他这哪里是心虚,是害怕啊!他手里可拿着定国公府被害世子爷凶手的赃物呢!”
对方想的简单,这薛世子死的时候玉冠没了,肯定是被凶手拿走了。
而这妇人手里有这东西,肯定是知道凶手是谁,或者跟凶手有牵扯。
对方这么一嚷嚷,围观的众人也连忙附和,前来的衙役一愣:“怎么回事?什么定国公……”
有人赶紧解释了一番,这为首的衙头眼睛一瞪:“竟有这事?来人,速度把两人绑了!连同证物一起,送到刑部去!”
那男子慌乱的喊了一声:“官爷冤枉啊!”
衙头直接把人绑了,往他怀里一摸,摸出那玉冠,瞧着那成色,顿时就怒道:“冤枉不冤枉可不是你说了算,先走一趟衙门再说!”
这衙头并不是刑部的,可定国公这件案子是交给了刑部的,所以他还要专门带人去一趟刑部,不过,还未等这衙头压着人过去,远远就瞧见一行人往这边来,一顶不怎么起眼的软轿,两边是佩刀的护卫,一个长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跟随在软轿旁,往这边而来。那衙头看到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也不再管那一对夫妻,快步走过来,对着软轿一行礼,软轿停了下来。衙头躬身道:“顺天府崔生见过辛大人。”
软轿里坐着的正是辛大人,随行在旁的则是师爷聂忠杰,他这半个月来,每日都会在一个时辰前去定国公府报道查案,只是苦于一直毫无头绪,突然被拦下来,辛大人有些心浮气躁:“何事?”
崔衙头赶紧道:“辛大人,吾等奉命前来处理闹事,未曾想,这两人牵扯到定国公府一案,本想亲自送到刑部去,未曾想在此遇到大人。”
“牵扯到定国公一案?”辛大人精神一震,自顾撩开了软轿的帷幕,走了出来,不过一走出来,视线一扫,就看到了不远处仿佛一根青葱似的陆莫宁,一怔,随即眼睛一亮。辛大人对陆莫宁印象极好,毕竟对方是这些年来赵国最年轻的状元郎,皇上还亲自在朝堂上赞许不已,以后前途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