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宁骑术不好,上一世他少年时倒是学过,不过也是皮毛,后来数载不良于行,自然也用不上马匹,所以,此行前往江栖镇,他走的并不快。
桑培是在半个月后才赶上来的,对方风尘仆仆,面容憔悴,瘦了不少。
见到陆莫宁,直接翻□□马跪了下来,给陆莫宁深深磕了一个头,只是不说话。
陆莫宁上前把人搀扶起来:“薛林氏既把你托付给我,以后你就安心待在我身边吧,她心愿已了,如今怕是已经与薛四郎投胎,你的恩情已算是还完,以后为自己活吧。”
他当时应下薛林氏,不过是不想桑培再自尽,却并非真的当他是奴仆。
桑培没说话,他身上穿了件旧袍,灰扑扑的又磕了三个头。
陆莫宁无奈,知道对方固执,可没想到这般固执,他这是听了薛林氏的话,一辈子打算给他为奴为仆了?
陆莫宁只能暂时压下劝服的念头,让他起身,带着他去重新买了身简单的长袍,翌日继续赶路了。
自从桑培加入,万事不必陆莫宁插手,只是对方着实愚忠,看他骑术不精,刚开始竟是马也不骑,非要给他牵马徒行去江栖镇。
此去江栖镇要一个月的路程,对方还真是……
陆莫宁最后威胁赶路,桑培才老老实实骑马跟着。
就这样一路行走,近一个月后,陆莫宁一行两人一蛇,赶到了离江栖镇还有两日路程的通州府。
陆莫宁递了通关文书,入了府城之后,下了马,对桑培道:“我们在这里住几日。”
桑培以陆莫宁的吩咐马首是瞻,一句废话都不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立刻就牵了两人的马往前,去寻价格公道的客栈。
黑蛇不知何时变了回来,趴在肩头,尖脑袋对着陆莫宁,却是不说话。
陆莫宁嘴角隐隐扬了扬:“想说话就说,我只是不让你絮叨废话。”
黑蛇:……
朕岂是你让闭嘴就闭嘴,让说就说的?
陆莫宁没想到对方气性这般大:“我给你道歉,晚上有酒水喝不喝?”
黑蛇:喝。
男子反射性的开口,说完反应过来,又闭上了,可已然开了口,黑眸幽幽瞅着他:你是第一个嫌朕……我聒噪的。
陆莫宁能屈能伸:“我的错。”
黑蛇听到想听的,这才满意了:以后不许拿花雕酒威胁我。
陆莫宁慢悠悠往前走,视线在两边的街道扫过,嗯了声。
黑蛇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有两日就要到江栖镇了,为何反而停在州府了?这州府有何好看的?
陆莫宁:“不是州府好看,是暂时不着急去江栖镇。”
黑蛇更疑惑了: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不是心怀天下,早去一日,不是早治理一日?
以他这些时日对这少年的了解,他绝对是主动想要拦下这江栖镇的烂摊子的。
这江栖镇为何是烂摊子,原因有二。
一则是穷苦,这江栖镇地势不好,常年干旱,收成不好,自然也就富裕不起来;二则就是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刁民多了,自然也多匪患,打家劫舍为恶不做。
他当年身在军营,并不在意这小地方,不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后来他登基了之后,了解这地方之后,本来那时他都打算派兵来直接震慑剿匪,随后找个有才的治理,可谁知道……
黑蛇想到这,周身的寒意骇人,蛇眸幽幽泛着红意。
陆莫宁本来正观察这州府的情况,就感觉周身一冷,转过头刚想问黑蛇怎么了,就感觉黑蛇突然一蹿,就蹿到了陆莫宁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道疾风袭过,竟是桑培去而复返,就看到陆莫宁肩膀上爬了一条黑蛇,迅速就直接徒手去抓。
黑蛇反应也够快,直接蹿过去,可桑培动作也快,等陆莫宁回过神,桑培与黑蛇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