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时七过得不是很好,幸亏那时候安全区出入检查也不是特别严格,他经常跟着?安置难民的车在安全区之间反复横跳。逃跑得最凶的那几个月,经常三四天才吃得上一顿饭,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就这样东躲西藏熬了几年,期间他给佣兵团打过工,烧抢掠这三个做了个遍。后来终于熬到了十八岁,他用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买了个假身份,藏着掖着?混进了特勤学院。
草,他自己也太惨了点。
时七一个人坐那儿,脸色变来变去,过了好一阵才说:“要不要问问程叔?”
相比之下,赫尔就淡定?得多:“问他什么??”
“程叔和我?爸还有这个林品是一个公司的,只是在不同的分公司。”时七把发烫的记录器关上:“说不定?程叔知道林品的下落……只要把林品找出来,当年的真相不就……”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赫尔终于皱了皱眉毛:“不行。”
“啊?”时七一顿:“什么?不行?”
“不能去找木程。”赫尔认真道:“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啊?”时七不解。
“……他如果知道林品的下落,应该早就告诉你了,不是吗?”赫尔不想说自己只是没由来地从心底抵触那个研究员,只好慢慢从另一个方向分析道:“既然不在同一个分部,他未必清楚合成血清的项目内容。”
“哦对……”离真相越来越近的兴奋终于淡了点,时七冷静了下来:“程叔一直在国内,这个项目保密级别这么?高,他不一定?知道……”
赫尔继续谆谆善诱:“而且当初帮你隐瞒身份,木教授已经冒很大的风险了。现在他是区里的首席研究员,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别给他添麻烦了……”
不止别给他添麻烦,以后都别再去找木程了。
他实在是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抵触木程,但……
赫尔很少这样大段大段地说长句子,时七一下子就被忽悠住了,顿时觉得赫尔说的非常有道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啊,你说得对,还是得少麻烦程叔,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
“副队,在吗?”
是秦艾。
时七随手把记录器藏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去开了门。
*
这是一片早已被遗弃的安全区,不少建筑物已经被炸毁了,残留的废墟上趴着早已枯黄的藤蔓植物。方圆几百米内,稍微还算完整的就是这一处圆形的商场。
商场的周围被清理出了一圈空地,巨大的广告牌被拆了下来堵住了大门。
走近了,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人声。
很明显,这处被人为加固过。
绕过广告牌往左侧看,就能瞧见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门上凸着不少尖锐的钉子,尖的那一端上残留着?些许褐色的污渍,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钉子门忽地被推开,有个人从里面摔了出来。
那人蓬头垢面,浑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露出了下面已有化脓趋势的伤口。
他呻.吟着?往前爬了爬,似是想逃走,却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从门内又走出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并不比身旁的人高大,脚步声却格外沉重:“郑炎,你还不肯说那死丫头在哪儿么?”
郑炎又艰难地往前爬了一步,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深恶绝。
他强撑着?自己支起上半身,抬起一只沾满污垢的手,指着?陈大武的鼻子狠狠地啐了一句,声音嘶哑难听得像破锣:“草你麻痹。”
陈大武嫌恶地皱了皱眉,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带血的口水,然后抬脚往郑炎脑袋上一踹:“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说是么?”
金属的鞋底与人的头骨在接触时发出了一声闷响,郑炎被踹得全身翻了个儿,仰面躺在地上。两行艳红的血从他鼻子里流了出来,顿时出气多进气少了。
陈大武又在地上蹭了蹭鞋底,才弯下腰,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笑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冯璐了吗?我?告诉你,郑炎,老楚狗五年前就死了,那小崽子连老楚狗都护不住,你以为他能……”
“呸!”带血的唾沫这次准确无误地喷了陈大武一脸,这一啐用尽了郑炎所有的力气,他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涣散,嘴角却带着?笑:“他当年……能废了你一双腿……自然也能……”
陈大武缓缓起身,抬手抹了一把,然后阴着脸冲身边的人吼道:“还不把他挂起来?!”
周围几个壮汉个个比陈大武高大,却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赶紧七手八脚把郑炎架起来,狠狠往那钉子门上一撞。
郑炎连哼都没哼就翻了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