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稚育舒服地洗了个澡,然后窝在卧室的沙发上在那里一边叼着一袋酸奶,一边整理明天需要的资料,桌边还放着只吃了一勺的布丁杯。
瞿颂在收拾完了碗筷之后,有些不自在地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问道:“那我今晚……”
稚育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睛,头也没回地指了指右边的房间,吩咐道:“你把你的东西收拾到这里面就行。明天早上七点半起床,你别忘了定个表。”
虽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上了住宿,瞿颂还是没有任何异议地应了一声,拉着箱子推开了那边客房的门。推门之后,本以为眼前会是乱糟糟没有收拾过一样,但他讶然地发现房间已经提前打扫好了,甚至桌前还摆放了绿植,就好像提前就知道他会来一样。
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发觉房间的陈列也的确是他喜欢的样子。
“杵在这干什么呢?”稚育拍了他一下,然后递过去了一根软药膏,“收拾完了去洗个澡,然后去用这个涂一涂脸上的伤口。”
“……”瞿颂差点忘了脸上被房东整出来的那一道。他接过药膏,又听到对方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明早也别忘了涂,不要难为剧组的化妆师。”
“……”
一夜无梦。
瞿颂自然醒来的时候才六点二十多,习惯了早起的他今天还算是多睡了半个多小时。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拉开帘子的时候,发现昨夜不知何时已经下过了一场雨,现在的天空看起来也是灰扑扑的,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他打开窗户清醒了一会儿,坐在床上又翻看了看剧本,一直等到了七点才去洗漱,并且卡着七点半的铃把早餐准备好了。
稚育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瞿颂已经收拾穿戴好了在那边坐这了。
她洗漱出来之后,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挑了挑眉,“我?是不是应该雇你帮我提前整理一下东西,你早上起来给我?准备好啊?”
“……可以。”
八点十五,司机准时到了楼下等?待。
稚育早上习惯了在车上见缝插针地补觉,所以一般也不自己开车。
到达片场的时候,其他人见稚育和瞿颂是一同来的,他们各自心知肚明地移开了视线,不再有人对着瞿颂再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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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育是下午的时候才想起来被通知了之前拍的电影今晚提前点映。虽然那是原主的遗留作品她对其也没有什么感情?,但眼下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促进感情?的机会,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正巧今天也没有安排晚上的戏来拍,她提前订好了时间票,跟瞿颂约了一起去影院,然后顺便去吃个饭。
“……看电影?”突如其来被安排上的约会项目让瞿颂一愣。
稚育好似没有察觉到一般,点头道:“嗯,待上电影的首场点映。”
瞿颂在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以为她是收到了片方邀请去空降现场,随口问道:“哦,是去参加活动吗?”
“活动我推了。”
“……?”
稚育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对那种空降活动没兴趣,只是单纯想跟你一起去看个电影。”
瞿颂在听到那句“想跟你一起”的时候,按下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冲动,点了点头。
然而两人准备离开的时,程函婧却突然拦住了稚育,有些焦急地说:“导演,孟徵他出事了,你能不能……”
“跟我?有什么关系?”稚育冷眼看过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对她所说的事情?不为所动。
“可是……”
稚育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是一个陌生号,她看了一眼身边那两个人,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我?是苏荷衣。”
稚育的眼皮一跳,“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跟我?唠嗑?”
“孟徵在我这。”
稚育依旧用了刚刚的说辞,“跟我?有关系吗?”
苏荷衣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你应该也不想看到他明天登上头条吧。”
稚育觉得有些烦。
这个突兀的事件来得毫无道理。
因为不想那么毫无意义地耗着,她提前摆脱了男主,导致原本他所应有的很多机遇都被打乱,所以羽翼未丰的他解决不了许多事。加之原本跟苏荷衣有仇的的确是原主,然后结合上次带走瞿颂那事也跟她有关,她怎么也应该走这一趟。
只是。
她抬眼看向刚刚约了的瞿颂。
见她难得因为自己而有所迟疑,哪怕只是走个形式的征求意见,瞿颂也还是冲她笑了一下,“把票码发给我?,我?自己去吧。”
鲜明的对比之下,稚育不由在心里把那个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的孟徵再次骂了一顿。
她凉凉地对着电话那头的苏荷衣说:“把地址给我?。”
挂断电话后,她刚想要对两个人开口,程函婧就先一步鞠了个躬,然后脆生生地说:“谢谢导演!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稚育的脸色变幻莫测,她现在十分想知道如果女主知道她跟男主之前的诡异关系之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她对这个赞美不置一词,只是嘱咐道:“你先回去等休息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程函婧眨了眨眼,“我?不用跟着去吗?”
“你能做什么呢?待着别捣乱就行。”
“……”
程函婧思索了一下,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可能因为太过信任稚育,她点了点头就好像事情?已经解决了一样心情?舒畅了。
稚育看了一眼也还没动的瞿颂,开口道:“我?让司机送你去吧,你跟他约个时间让他去接你回去。”
“……好。”
一直等到稚育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的笑容才淡淡散去了。
“还以为你会劝导演不去的。”程函婧冷不丁地跟瞿颂搭话,语气有些疑惑,“你看起来好像不喜欢孟徵。”
“嗯,我?的确不喜欢他。”
“……诶?可是你这不是在帮他吗?”
夕阳染红了他的眉梢,好像瞬间覆盖了一层让程函婧所看不懂的情?绪。
他轻笑了一声,眼中却只有嘲讽,漫不经心地说:“我?是在帮我?自己啊。”
比起短暂地占有她的时间,他更不想让稚育讨厌他啊。
程函婧还想要追问,但瞿颂已经失去了解释的兴趣,径直走向了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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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育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心情?十分不美好地赶到了苏荷衣所说的那家餐厅,与那群人精疲力尽地僵持了许久,稚育终于被磨没了耐心,她感觉来这一趟简直就是来受罪的。
她面沉如水地看着以苏荷衣为首那群人,冷静地说:“再给你们两分钟的时间考虑,要么把孟徵给我?扔出来,要么……”
苏荷衣不为所动,“要么怎么样?”
“报/警。”
“?”
稚育张口就给她扣帽子,“你这算是非法拘/禁了吧?我?干嘛要在这跟你浪费口舌?”
“……”
三十分钟之后,稚育在苏荷衣的带领下去酒店见到了喝得烂醉的孟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