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育如约将药方留下后便拉着沈云觉要离开,只是两人走了一段后便发现?,这座城池好像笼罩在了什么之下,每当走到城池边缘,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沈云觉伸手碰了一下那似有?微波在动?的边缘,他?若有?所思地?说:“是结界,有?人……不,是有?妖在这里下了结界。能控制这样一座城,该是只大妖了。”
可不吗,这是只千年的蛇妖了。稚育如此想着,却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那我们岂不是走不了了?”
沈云觉微微低头,并未说话。
破开结界需要时间?,况且他?已?经知道了程清涟和孟明朗在,便更不易弄出大的异象招人怀疑。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先回客栈……不,去茶楼吧,找一下那个说书人。”
前些天他?们也有?想去找那位看起来知道得很多的说书人去问打探一下消息的,但那位自那日以后便也未再出现?,多日没有?再见他?,不免惹人怀疑。
“他?该不会就是只妖吧!”稚育惊呼一声,煞有?其事地?分?析道,“难怪他?在看到蜘蛛精之后并不胆怯。”
沈云觉迟疑了一会儿,“他?身上并无妖气,但也不排除是他?修为很高,隐匿了妖气。”
“总归他?都应当是知道些什么的吧。”稚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像是早已?料到自己会被?找似的,那位说书先生的确又出现?在了茶楼中,见他?们来了也不惊奇也不慌张,只是面色不变的饮茶,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此时的茶楼已?不似前些天那般热闹,大量的人涌入了妙春馆,还有?无数的人在家?中休养,肆意的妖怪这些日没有?再冒出来,可人们也因害怕染病没了出来的闲心。
说书人瞥了他?们一眼,视线又越过他?们,放到了后面两人身上,微微一笑:“都来了。”
沈云觉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程清涟和孟明朗。
几个人似乎都没有?寒暄的念头,匆匆避开视线之后都没有?主动?说话。
程清涟似乎是有?些焦急,她神色凝重,急切地?问:“您可知这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给整座城池下下结界的妖,又是何来历?”
她将所有?人的问题问了出来,其他?人便只好都望向了说书人。
说书人深深地?看着几人,叹息道:“这是报应啊。”
“……”
他?又饮了口茶,放下茶杯后,缓缓道来:“我也是听家?里老人说起的,他?们都说这该是那蛇妖作祟。它?儿时便栖身于此,早在千年前,我们这儿还是以蛇为祥瑞之物的,传说它?与城中人家?交好,便让子孙后代也在这栖身,只是……”
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苦笑道:“早几十年前,又有?一条蛇闹得全城阴雨连绵,大水疯涨。而那时城中已?无尊崇蛇的习俗,人们便为找出那条蛇大开杀戒。后来有?修士路过我们才得知,大蛇修炼功成后,才会借水淹桥,进?一步修行。可那时,已?经晚了。如今来报复的这条蛇,第二年便来过,但它?那时带领蛇族来震慑百姓,跟随的蛇群又被?肆意绞杀了。它?那时好像是在渡劫,能力不足,堪堪逃脱。今日一来,怕是修为更进?一步了吧。”
沈云觉凉凉地?开口:“能够一心修行的蛇,该是从?未害过人的。”
孟明朗也道:“可终究是几十年前之事,如今许多百姓都是无辜的吧。”
沈云觉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表态。
他?这话说得固然有?理,但那些人曾经迁怒于整个蛇族时,那些尚未化形甚至尚未生灵智的小蛇们又何尝不无辜呢,他?们有?曾想过自己的子孙也会变成被?迁怒的一方吗?
稚育对此只是稍作思考,然后抓住重点问道:“当年参与事件的人,现?在还有?尚在人世?的吗?”
“溪芷村的村长。”说书人继续说,“当年这座城池尚小,那时之事便是村长带头组织的,同行现?在还活着的也就还有?那个臭名昭著的宋无赖了。”
几个人问清楚了之后便出发了,只是刚到达老村长家?就发现?他?已?中了蛇毒。他?躺在床上半阖着眼,此时已?处于弥留之际了。
稚育附身为他?把脉,却发现?已?不在她的医治范围,她下意识地?伸手扯了扯身边的沈云觉的袖子,他?立马会意上前,一探便发现?蛇毒已?经蔓延到了五脏六腑无法救活了。
迎着几个人略有?些紧张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办法了。”
程清涟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沈兄也是行医之人?”
沈云觉的面色不变,对上她的眼睛,略有?些讥讽地?反问她:“程姑娘此时询问这个,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吗?”
程清涟顿时语塞,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脸,再次看向了那位老村长。
那老村长的眼眸浑浊,艰难地?睁开眼看向几人,苦涩地?挤出几个字:“……报……应啊……”
沈云觉掀了掀眼皮,显然是认同他?的这番说辞的。而孟明朗和程清涟却是叹息了声,只觉得这大概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稚育没有?考虑这些,她只是伸手轻轻地?为已?经断了气的老村长阖上了眼,然后对所有?人说:“现?在,蛇妖的直接目标就只有?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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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之家?离得老村长家?并不很远,但害怕若是不立刻赶路会去迟了一步的后果,程清涟和孟明朗便先一步离开了,而稚育和沈云觉便留下先将老村长的尸首安置好了之后再与他?们会合。
处理好一切之后,沈云觉问:“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