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陷害了江纵后跑路的那个男生——
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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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了,江纵才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找到他的?”
当初尚有势力的邓家不费吹灰之力将江纵当成替罪羊扔了进去,然后江父江母接连出事,哪怕一年之后邓家出事垮台,从少管所内出来的无权无势的江纵也还是无法自己追究。
他用尽了自己的办法,最终不了了之。
那个丑陋的恶魔一直逍遥法外,而他却顶着恶魔的名义活了这么久。
……
今天,他却再次见到了他。
稚育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说:“花了些钱买到的消息。”
果然,还是他太没用了。
江纵隐下眼中复杂的寒意,他用力捏住了筷子,一声不吭地吃起了并不美味的饭菜,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尝不出这饭菜有什么味道。
稚育也没有再强行跟他说话,只是等到邓可又被从厨房赶出来时,将水杯拿了起来,然后恰巧起身撞到了对方身上。
“……”
邓可被热水泼了一身,还未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就听到面前的女生用清脆的声音说:“你怎么把我身上的宝石蹭掉了!”
被倒打一耙的邓可:“……”
他根本没碰到她!
稚育气势汹汹地说:“你知道的那一颗宝石有多贵吗!你知道它可能比你这样的人几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吗?”
她把“你这样的人”咬重了音,眼中满是不屑。
邓可被她眼中明显的看不起刺痛了,他屈辱地瞪过去,却还是强忍住,试图讲一下道理:“这位女士,刚刚是您突然站起来的,而且您还把热水洒到了我的身上,至于您所说的宝石,抱歉……我并没有看到。”
稚育根本不想听这些,她依旧满脸愤怒,不依不饶地提高了声音喊:“老板,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废话!”
江纵看着邓可一脸悲愤交加的样子,忍不住想,当初他被冤枉的时候,也曾露出过这样无助又扭曲的表情吗。
可能看着稚育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生,邓可终于被她的傲慢磨没了耐心,他不耐烦地冷言道:“还是麻烦您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稚育继续挑衅,“怎么,你的工作就是把顾客的贵重物品弄丢吗?”
“……”
就在邓可忍不住要发作的时候,江纵起身把女生拉到了身后,冷冷地看着他,质问道:“怎么,又要欺负人了?这么多年,你也还是只学会了欺负弱小是吗?”
邓可的脸色瞬间变幻莫测,他咽了下口水,涩声说:“同……同学,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
真是可笑,江纵给人当了那么年的替罪羊,人家竟然连他叫什么都记不住。
他漠然看着有些怂了男生,听到对方有些理直气壮地说:“但是今天这事确实不怪我啊,我根本就没碰到她!”
稚育从身后探出头来,恶狠狠地说:“怎么,你也有被冤枉的时候?不会吧不会吧,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冤枉你呢?”
“……你血口喷人!”
“就怕喷不死你!”
“……”
稚育不再搭理气急败坏的男生,朝着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老板走了过去。
老板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迅速瞥了一眼欲哭无泪的邓可,对着稚育开口:“这位顾客,不知是我这店员怎么招惹到您了?”
稚育义正辞严地说:“他把我的宝石碰掉了!”
“明明是你诬蔑……”
“你闭嘴!”老板厉声打断了邓可的话,又继续跟稚育赔不是,“实在不好意思让您在用餐过程中这么不愉快,但,您也得有证据证明确实是我的员工给您碰丢了的吧。”
“要什么证据啊。”稚育轻笑了声,她环顾了一周,发现这家饭店着实冷清,大发慈悲地说,“我可以给你们家饭店投资,你需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老板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一时间愣住了。
“条件是,把这个员工给我以手脚不干净人品不行辞掉。”像是怕老板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她立刻去翻包拿出了银|行|卡,笑盈盈地说,“我现在就可以付定金。”
邓可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他如今家道中落,一旦又失去了一份工作,就意味着他不光连债务都还不上,还要担心接下来的饭钱。
等到稚育跟老板谈妥了以后,邓可才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他冲着两个人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给我,给我一条生路吧……”
稚育回头冲他笑了笑,淡淡地说:“不,你没错,硬气起来啊,你怎么能向金钱低头呢。你当然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江纵像是明白她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微微偏头看过去。
她对上他的眼睛,笑容依旧温良,“他只会越来越糟,再无未来可言,那是因果报应。但你不一样,你还可以期待明天。”
因为地方偏僻,漆黑的天空中星星也显得十分明亮。
女生歪着头对他又说了些什么,微风将那些声音过滤得过于轻柔,江纵什么都没有听进进去,只看到月光如水,注入她的眼眸。
宛如璀璨星河,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