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伸手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口,却在对方下意识地避开后,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眸色变得幽黑,确是入魔的模样。
储颉玉看着有些怔愣甚至眼底闪过了什么的少女,微嘲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解释。
但稚育只是有些懊恼刚刚未能提前一步赶过去,并且有一瞬间拿不准她透过这双眼睛看到的人究竟是谁。恍惚之余,她还是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在一片哗然中挡住了一众的视线。
“一个个的看什么看!”她怒气冲天地看着那群人,不容置喙地说,“在还未搞清楚事情之前,都给我少说几句!”
储颉玉被她挡在了身后,心情十分复杂。
本初“啧”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评价道:“有点意思。”
一群人在处理完了幽火之后纷纷散开,最后只剩下稚育和储颉玉两人最后还在那里。
稚育在给他简单地处理完了伤口后,随手也拽住了他的衣服,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本初百般无聊地问:“她肯定也在怀疑你了,不打算提前坦白一下?”
储颉玉没有回他,转而问身边之人:“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
稚育低垂着头若有所思,错过了储颉玉眼中一闪而过的寂寥。
她想到接下来定会有人去将今日之事告密,那储颉玉一定也会如原文中那样被关起来,便在路上想着该如何救他。
听到对方的话,她定了定神说:“你是因为被咬了所以感染了吗?”
储颉玉好像笑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像是恍神下的一个错觉。
被魔兽撕咬除了会留下伤口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知道对方是在满口胡言,只为帮他搪塞过去,他却只觉得心中涩意蔓延更甚。
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两人互相欺瞒更是毫无意义。
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入魔了。”
稚育抓住他衣服的手蓦地放开,快得让他的心也随之漏了一拍。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就看到稚育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随口道:“哦,这样啊。”
她又重新抓住了他,只不过这一次,是他已经僵硬到没有知觉的右手。
手指渐渐收紧,他有一时间的失语。
想要将破碎的自己全然呈现出来,想要把那些难以忍受不堪和难以启齿的过往全部向她倾倒,想要将一切的一切全盘托出。
但那些话哽在喉咙,他只是问道:“不问问其他的什么吗?”
“你想让我问你什么?”稚育笑了下,眼神却难得认真,“我知道,主动的也好,被迫的也罢,只有是你选择的,都是有一定原因和道理的。”
“……”
“我不是你,无法替你去评判选择的好坏,但我愿意选择相信你。”
“为什么?”
“无论做出什么选择,只要是你,就足够了。”
“……”
本初惋惜地插嘴:“可惜了。”
——他身体里现在还有一个可以篡改他选择的人。
他反手握住稚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