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玉下意识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没想到这套寝衣竟然会是池月做的,闭了闭眼,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就把它穿在身上呢。
池月对于这些东西到底有多苦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自己身上这套寝衣的来之不易,一看这上面的针脚,就知道她定是没少熬夜了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这个了?”
他有点不自在的想要转一转脖颈,但是身体?却快一拍的想到这件衣服是池月为他做的,生怕弄坏了一点的李卓玉只好重新靠回到枕头上,看着池月满面不自在的在屋子里来回团团转。
方才那一杯茶水下肚,李卓玉没缓过多少,现在知道自己穿上了池月手作的衣服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耳清目明了起来。
但显然,这也只是他觉得。
“你再躺一会吧。”
“只是个寻常的风寒,哪里又用得着这么在意了。”他独自一人在京城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现在看着池月的目光,他就本能的不想要让她担心,见着她说不通,坚持要待在屋子里看着自己再睡着,李卓玉有点无奈,“乐平?药呢?把药端过来吧。”
治疗风寒的药,大多都带着安神的效用,没准喝完就睡着了。
“公子,您的药。”乐平回了李卓玉一声,端着药碗的却是方才刚到后厨就被抓了‘壮丁’的入夏。
“公子,您这次肯吃药真是太好了。”乐平小小声的说着,看起来有些感慨。“刘大夫的药一向灵,您喝了这碗,等到睡醒了,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少爷一直仗着自己身体好,生病了也不大爱吃药。
虽然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说话,他也知道,但每每都这样硬熬着,乐平也有点见不得。
李卓玉看着三言两语就被池月策反了的乐平,现在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己喝药,有些哭笑不得。
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小半碗药,剩下那碗底浅浅的药渣,正想要把那碗放回去,就被眼疾手快的池月又重新添了点水,晃了晃。
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递到他跟前,看着他。
好吧好吧。
李卓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里苦苦的,心里却甜丝丝的。
喝完了药,池月替他用帕子擦了嘴,乐平也跟着递上压苦味的蜜渍梅子,李卓玉见状也只能让他们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哄着自己。等到重新倒回被窝里,大概是药效开始起作用,李卓玉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热,原本还清醒的意识也慢慢变得昏昏沉沉。
睡意慢慢地涌上来,池月帮他又换了一下放在额头上的冷帕子,李卓玉便乖乖在她的安抚下又躺下继续睡。
这一觉就到了寅时半。
李卓玉之前已经习惯了早起,现在虽然还在病中,但睡到这会,也已经是少有的的晚起了。
又是刚刚一动弹,外间的人就又听见内里的动静了。
侍候的小厮鱼贯而入,这么多年,李卓玉又难得享受了一次这样颓靡日子。
因为脸上还带着些许病气,所以被池月勒令不能够随意下床着凉,只好坐在床上就着小机子吃饭的李卓玉,难得有些羞赧。
池月觉察不出他的情绪,只发现小卓原本还拿在手里的勺子忽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一时不免的有些疑惑,“怎么了?是这蛋花粥不好吃吗?”
她取了自己的勺子,轻轻挖了一勺,尝了尝,虽然味道有些淡,但却该是正好符合病人的胃口啊。
李卓玉条件反射的摇摇头,看着池月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轻松的叹了口气,“只是突然觉得,生病可真好啊。”
在床上吃饭?哪怕是以前在宫里,都不能够这么不守规矩过。
“难不成真的烧糊涂了?”
不懂李卓玉的点,池月又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明明不烧了啊,怎么还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