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衍夜端坐在桌前,一只手拿着毛笔,另一只手翻着账册,听到门口有动静的时候,她正放下笔准备去打算盘。
光是听到这样还不沉稳的脚步声,衍夜头也没抬的就在那个人拉开门的时候喊了一声:“白哉~这么一大早来找亲爱的姐姐我有什么事情啊?如果是要糖吃的话姐姐我可没有啊,去找良子要哦,乖。”
“你才要糖吃,我才不会吃糖,身为朽木家的继承人,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孩子的东西啊,你不要总是胡说!”
果不其然的听到白哉略带怒气的微吼,衍夜把算盘敲得愈发的响亮,另一只手扬起手中的账册说道:“朽木白哉你小子不要得寸进尺啊,你也不看看姐姐我正在做什么啊,这可是你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啊,我这是在跟你当苦力,你居然还很不满意,啊恩?”
衍夜本以为白哉会跳脚。
但是她久久的没听到回声,就抬起头来看向白哉。他看到衍夜的神色,眉毛一样,说道:“哼,不过是账册嘛,怎么了啊。”
衍夜把账册朝着身后一摔,笑着说道:“很好啊,很好。朽木白哉,很简单是吧,从今以后我就不干了,我看你到哪里去勾搭一个媳妇来给你管账,很好啊,很好。要不要四枫院大小姐即刻来迎娶你啊?”
“你胡说,那个妖猫……”说道这里,朽木白哉禁不住的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神色,但是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很得意的一笑:“我才不会大早上找你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是我说的事情你会立马跳起来……”
“好呀,白哉,什么事情能够让姐姐我朽木衍夜跳起来,我不仅给你妻子管账,还随便答应你一件事情啊怎么样,你说吧。”
一向只有朽木白哉跳脚的时候。
衍夜从不相信这孩子有让她跳脚的实力。
但是她确实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霎那间眼睛中迸射出一种光彩,她直接的从朽木白哉拉开之后还没有关上的门跑了出去。
隐约的听到朽木白哉的声音,“喂喂,你穿的是常服啊,你是朽木大小姐啊,这样衣冠不整的跑出去会丢我这个朽木家继承人的脸面的啊……”
没等朽木白哉再次反映过来,衍夜已经在身外罩了一件丹蔻红的披风,朝着朽木白哉一笑:“谢谢你啊,白哉,姐姐说过的话一定不会忘的,想起来再说什么要求吧,就算是要和音屋的和果子姐姐也会弄来的啊,再见啦。”
朽木白哉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哪里看着衍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真是,瞬步简直和那个妖猫……”继而他有抬起头来很不屑的说道:“切,不就是远征队回来了么,那么兴奋啊,一点都没有朽木家公主的礼仪了啊,还有,谁喜欢和果子啊,我才不吃甜食……”
初晨的瀞灵廷的街道上并没有很多人。
衍夜一个人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奔走,她微微的笑着,不住的向前奔走。突然的有人阻挡住她的道路,她一下子停了下来,那个人捂住她的眼睛,衍夜不耐烦的说道:“夜一姐你不要闹了啦,白哉在家里等你呢,不然你去找浦原大少爷啊不要来找我,我今天真的没时间跟那你闹啦。”
四枫院夜一在这个时候会使劲的一捂住衍夜的眼睛,然后再陡然松开,继而放声的大笑。
但是接下来并没按这样的程式来走。
站在衍夜后面的人依旧没有松开手,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衍夜感觉到这样的手掌并不像是一个女子的手掌,即使四枫院夜一再怎样的彪悍,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子。
渐渐的,她听见那熟悉的恍如隔世的呼吸的微弱的气息。
“惣右介……”
那是十九年。
也可能是永恒。
远征是无法想象的苍茫,衍夜曾经告诉自己那不过是十九年,十九年对于死神的生命来说,实在是无法算的上什么的光阴。
但是,这十九年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她要等的人,能够活着回来。
如果他的呼吸在在那遥远的地方无声息的终结,那十九年便在瞬间化作了永恒。
永恒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衍夜记得十六夜在最后那样决绝的眼神,她所追求的永恒必须要用死亡作为代价。为了她所追求的永恒,她毅然的放弃了生的机会。
衍夜扑在那人的怀里,眼泪濡湿了衣衫。
当她再次的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一切的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
所有的恍若隔世不过是咫尺天涯。
那个曾经安静温和的少年在岁月的风霜里已经磨砺出棱角的分明,他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就像初见的那个夕阳里一样的温暖。他的相貌和多年之前是那样的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的不染尘埃。
“为什么会带上眼镜那种东西啊,看起来真的是很奇怪的呀,惣右介。”衍夜很不文雅的拉起斗篷擦干眼泪,抬起头笑着说道。
“哎?原来阿衍也知道这个东西是眼镜嘛,怎么样,看起来还不错吧。”
衍夜一笑,说道:“很好看啊,蓝染大少爷你怎么看都好看啊。”
“说到这里,阿衍你也变漂亮了啊,怎么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不会被责备吗?”
“当然不会了,本小姐我现在是朽木家的代行主母事宜啊,就算朽木白哉那个小子要出府也要本小姐我御批啊。”
原本想过很多要说的东西,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