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叔:“……”他一时没防备,让人给套出了话。又一想,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干脆问,“你?就说行不行吧!”
“不行。”陆渐行摇头道,“我这里是上也不行,下?也不行,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们也不用劝,通通不行。”
陆二叔何时见过他这种不讲理的模样,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陆妈妈冷笑:“既然这样,那也不必废话了,你?爸在这,我们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分法。”
她说完朝旁边的管家一皱眉:“去把钱律师叫上来。”
不多会儿有人噔噔噔上楼,陈彩扭头去看,就见一人西装革履,胳膊下?夹着一份公文包,从餐厅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陆老弟没想到钱律师也跟这帮人混一块了。他当时觉得这人是父亲的好友,遗嘱之事也是他在做,便以为他可靠,所以将东视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去做。这会儿见他上来,顿时气到眼前发黑。
未等发问,一旁的手?机响个不停,上面显示是公司来电。
他心烦意乱,到旁边接起,就听那边有人道:“陆总,不好了,网上有人曝我们《迷航》偷票房……”
陆老弟恼火,训斥道:“你?自己没偷怕个屁,别人造谣屁大点事都告诉我干什么?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说罢挂断,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钱律师匆匆看他一眼,立刻转开视线。
陆妈妈对他道:“钱律师,我们对老陆之前的财产分割有异议,你?也知道,他那时候神志不清了,当时也没有我们家属在场,因此大家都认为缺乏说服力。现在所有亲戚都在场,你?把那几条再念给老陆听听的,他同意就眨眼,我们再不提任何意见。他要不同意就不眨眼,这样现场更改,也免得大家被蒙在鼓里,让外人得利。”
“外人是谁?我哥还是我?”陆老弟气极反笑道,“我跟我哥在外面天天应酬,费尽心思?经营公司,你?们在后面白吃白拿不算,还一门心思?跟外人合伙捅刀子!行!真?行!窝里斗过瘾是吧。”
他心里窝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咬牙切齿道,“既然一个个都这么能耐,这么信服姓王的,那好,要买干脆连我手?里的一块买了!这破公司谁愿要谁要,爱咋整咋整,我不要了!”
陆妈妈拧着眉,回头剜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现在是你年轻糊涂,有些决议不对,大家又没有别的意思。”
陆二叔却笑呵呵道:“也行,渐远你?要卖多少?你?要卖的话,二叔给你?的钱肯定比给渐行的多。”
“卖什么卖?”陆妈妈不悦,看着陆二叔道,“二弟你?别瞎掺和,渐远的是他自己的,你?该盯谁的盯谁的去。”
“你?们也别盯了,我跟我哥是绑一块的,要买是吧,开价吧!”陆老弟冷笑道,“这么折腾我也累了,干点什么也比这个回报率高。”
一伙人吵成一团,各不相让。
陈彩悄悄问陆渐行:“怎么办,这得吵到什么时候?”
陆渐行冷眼旁观:“不管了,我们先吃饭。”他给陈彩拿了一根烤虾过来,刚要说话,就听旁边有人大喊一声:“大哥!大哥怎么了?!”
争吵声陡然停止,所有人回头去看。陈彩也伸直了脖子,一瞧,桌旁的老董事似乎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没动静了。
室内陡然寂静,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面面相觑。不知道谁的筷子突然掉在地上,叮当一声。静止的画面突然又流动起来,立刻有人上去试探鼻息,又有人嚷嚷着送医院,打急救电话。
四五个人急匆匆过去把人往楼下抬,又吆喝年轻人跟着上车搭把手?。
钱律师匆匆跟在后面,陆妈妈和陆可萌都愣了神,随后跟陆老弟一块,拿这个带那个,边说话边带上了哭腔。
陈彩心知事情不好,跟着站起来,被陆渐行悄悄拉去了一边。
陆渐行的神色有些疲惫,又有些解脱,对他道:“你?先回家吧,老爷子多半是不行了,我得等着在这处理丧事。”
陈彩担心:“他们再缠着你?不放怎么办?”
“没关系。就是老爷子没死,亲自跟我要回股份,我要不同意退回也没用。”陆渐行道,“他们也清楚,只不过现在人不行了,少了个借口。”
陈彩内心唏嘘一阵,伸出胳膊抱住他,叮嘱道:“别伤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
“放心,”陆渐行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去送他一程。”
饭是没法继续吃了,陈彩自己开车回去,等到晚上十一点半,终于收到了陆渐行的短信。
“人已经走了,他之前曾嘱咐要按老家习俗来办后事,所以这边要麻烦一些,我留下?来帮忙,这几天不回去了。”
陈彩刚关了灯,黑暗里看着那两行信息,正要回复,就见手?机上又多出一条:“不管他生前如何,现在后事办得倒是足够风光。只可惜养父走的时候我还年轻,不懂这些习俗规矩,匆匆收殓下?葬,现在想来,一定让他受了不少委屈。”
陈彩看出陆渐行是想他父亲了,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回复道:“逝者?已矣,一无所知。”
陆渐行正伤感,见这回复哭笑不得,又发了一条:“你?倒是理智。”
信息才发出,手?机又亮,上面只有四个大字:“我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更,亲戚这边告一段落,下次出现就被K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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