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吗?”
柏泽霄坐在车里,眼巴巴的看着车窗外的益凌,前几天益凌停课,加上自己心里有疙瘩,两个人依旧很久没有私下在一起聊过天了。
柏泽霄抠着手,他想和益凌说说话。
“恩,你先回去吧!”益凌站在窗外,冲柏泽霄招招手:“课题组那边还有事,等结束了我去找你,开始教你认字。”
柏泽霄垂头想了想,低低的恩了一声:“那,我在家等你过来。”
“好。”
赵伯发动了车子,后视镜里,柏泽霄一直扒着车窗,直到车子拐弯才收回视线,低着头嘴角带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啊?”柏泽霄回神:“赵伯你说什么?”
赵伯笑了笑:“感觉今天少爷格外开心呢,前两天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今天难得看见您笑了。”
“恩,”柏泽霄抿了抿唇,嘴角的笑意不减:“今天,很开心。”
车停在家门口,柏泽霄忙不迭抱着书包从车上下来,想赶紧吃完饭等着益凌过来,结果一推开家门,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坐在沙发上,见到柏泽霄进来,女人眉头紧锁:“怎么现在才回家?”
柏泽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垂眸道:“放学就回来了,没有在学校耽误。”
“过来。”
柏泽霄放下书包走过去,在女人面前半米的地方站住。
“受伤的地方在哪儿,掀开我看看。”
柏泽霄听话的弯腰,拉起校服裤子,膝盖的地方仍然用纱布裹着,看不见里面疤痕的情况。
女人看的皱眉,冷声道:“丑死了,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柏泽霄没吭声,默默站着挨训。
他习惯了。
这么多年,但凡他身上有伤口,哪怕只是细小划痕,他母亲也会皱着眉头嫌弃:“真丑!”
以至于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柏泽霄都真心实意的以为自己是个丑八怪,知道年纪渐渐大了,才慢慢理解这些话不过是他母亲发泄时说的气话。
“你是Omega,皮肤上留这么大的疤,以后哪有优质的alpha愿意要你?”女人厉声道。
柏泽霄皱眉,精致的脸庞染上冷色。
女人见他不回答,深吸了一口气:“最近怎么样?”
柏泽霄当然知道这不是在问他的近况,低声道:“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距离分化,应该还早。”
女人冷哼了一声:“我要检查。”
柏泽霄薄唇紧抿,身下的拳头攥得微微发抖,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愣着干什么?等着我亲自动手?”
柏泽霄的拳头松开,拉着校服的拉链解开外套,又脱了里面的毛衣,只剩一件薄薄的圆领T恤。
女人嫌他动作慢,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捏着T恤的领口粗鲁的一滑。
衣料破裂的声响中,柏泽霄后背露出大半,裂开的衣服堪堪挂在胳膊上,男孩儿垂着头,沉默的任由女人尖锐冰冷的指甲在后颈上摸过。
“你都十五了怎么还不发育?”女人尖叫着,她抓着柏泽霄的胳膊,尖长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肤里:“你不发育,我怎么进柏家的门?”
“没有,没有!”
女人不信邪般得摸了一遍又一遍,男孩儿的后颈光洁平坦,丝毫没有性腺发育的痕迹。
“找不到的,”柏泽霄幽幽开口:“没有就是没有,你摸再多次也没用。”
女人怒气,扬起手,狠狠的打了柏泽霄一巴掌。
啪!
柏泽霄被打的头一偏,脸上很快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女人正欲打第二下,大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霄霄在家吗?门怎么没关?”
益凌拿着字帖,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里面完全没有回应。
“不在家?不可能吧?”益凌握着门把手,冲里面喊了一声:“我进来了啊!”
大门打开。
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正一脸阴鸷的盯着门口。
“额,不好意思走错了。”益凌低着头正要退出去,却正好和女人身后的柏泽霄对上视线。
益凌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
他怎么?
衣服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划开,后脖颈上红红的一片,柏泽霄的眼神死水一般,脸颊上明显有被打过的痕迹。
“那个什么,我多嘴问一句,”益凌指着衣冠不整的柏泽霄,眼神有些冷:“你们这是?”
女人皱眉,显然并不想搭理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孩儿:“你谁?”
“我啊,”益凌笑了笑,刚准备开口,就看见女人身后的柏泽霄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嘴巴张开无声的说了一个字。
走。
“我,我。”益凌拳头攥得死紧,咬了咬牙决定先听柏泽霄的。
“我路过,这里不是李潇潇的家吗,看来我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了。”益凌笑嘻嘻的退出去关上了门。
门板闭合隔断了两个人的视线,柏泽霄收回目光,眼神回归一片死寂中。
益凌一直看到最后,明明白白的把柏泽霄的样子尽收眼底,心猛地揪成一团。
大门关上,益凌站在门口久久未动,拳头放在口袋里随时都要砸向大门,不过最后,他忍住了,他不想让柏泽霄为难。
自家卧室的窗口,益凌站在这里眼睛一刻不停的望着对面,客厅的落地窗早就被拉上窗帘,只能偶尔靠着灯光看见人影,却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
益凌犹豫再三,给柏泽霄拨去了电话,结果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