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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眸中满是跃跃欲试,又不敢真的跑去沙漠吃沙子?,纠结了半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藏住自己的小心思,然后义正言辞拒绝玉罗刹的邀请。
他这?么听话的崽,怎么会不顾哥哥的心情?跑那么远,不去不去不去,说什么都不去。
沙漠里没水喝没饭吃,把他的皮肤晒黑了怎么办?
他只适合在太平盛世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怎么吃的干饭小废物,不适合去艰苦的环境中开荒。
陆小凤都说了,他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能去吃那些苦呢?
不去不去不去,再怎么诱惑也不去,他像是那么贪玩的人吗?
玉罗刹低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幽幽问道,“真的不愿意吗?大漠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流连忘返。”
“才怪,沙漠里的风暴可吓人了,稍有不慎就会出人命,我又没有你那么好的武功,也不是沙漠里土生土长的人,才不会主动进沙漠找死。”赵明钰嘟囔着转过身,闭上眼睛装成已经睡着的样子。
西门吹雪都不肯跟他去大漠,他才不要跟着去,在中原他是王爷,去了大漠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还好他一直都有。
玉罗刹看着鼓成一团的被子,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声音却更加低落,“可惜了,石观音在西域的势力和罗刹教不相上下,这?些年也积攒下不少财富,伯父原本想着,将石林洞府吞并之后,留下一半的金银珠宝给你带回中原。”
话音未落,被子里立刻钻出来一个乱糟糟的脑袋,小王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好心散财的大魔头,兴奋的仿佛已经得了石观音的金银财宝,“伯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区区沙漠,小意思,没有什么地方能难倒他。
亲爱的哥哥,对不起,你可爱的弟弟原本非常坚定的想要拒绝,但是玉罗刹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赵明钰自小吃苦耐来,绝对不是别人口中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呸……是重剑碎地砖。
只是去大漠吃沙子?而已,准备好骆驼马车干粮和水,再找个靠谱的向导,只要避开沙尘暴,哪儿还不是随便他去?
再说了,他不知道沙漠里的情?况,玉罗刹总知道吧,这?人在西域生活了那么多年,白捡一个不要钱的向导,这?种好事儿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不就是去打石观音吗,一起一起一起,他最喜欢惩恶扬善劫富济贫啦!
玉罗刹揉揉小傻子乱糟糟的头发,直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孩子会是皇家能养出来的,不管是小皇帝还是那些王爷世子?,一个二个都是心思深沉不可小觑之辈,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一哄就能跟着跑的小财迷呢?
“不急,还要再等几天。”大魔头笑的意味深长,“等时机到了,伯父亲自来皇宫接你,可好?”
赵明钰皱着脸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主意并不怎么好,“伯父,要不我们还是在京城外面碰头吧,你要体谅一个有家小拖累的可怜人,我哥太黏人了,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不会同意让我离开。”
等他把哥哥哄的开开心心,就说自己要离开京城四处历练,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海阔还不是任他游。
小王爷彻底睡不着了,拉着大魔头要听他讲沙漠里发生过的有趣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多听些八卦没坏处。
玉罗刹轻哼一声,看着得寸进尺的小祖宗,也不惯着他的破毛病,“中原到西域路途遥远,到时有的是时间说这?些,夜很深了,再不睡可就真的长不高了。”
“不想说就不说,大晚上的讲什么恐怖故事啊?”赵明钰幽怨的托着脸,想到身边的朋友全都比他高后,一颗心碎成了八百瓣。
他还小,以后肯定还会再长个儿,别仗着年纪大就欺负小孩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伯父快走吧,宫里晚上的守卫更多,万一您不小心栽在这里,吹雪哥哥可能不会拿钱来赎你。”
来呀,互相伤害呀。
玉罗刹板着脸,发现小祖宗对他的冷脸没有半天反应,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凶名是不是假的。
从在万梅山庄见到这小祖宗一直到现在,陆小凤偶尔还会对他露出怀疑的神色,唯有这?小家伙,像是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一样,他就从来没从他身上感受到过恐惧。
赵明钰挥挥手让人快些离开,月上中天,他却兴奋的睡不着,石观音和玉罗刹都是西域有名的大魔头,都在大漠里经营了数十年,那么多年得攒下多少家底,够他们养活多少军队啊?
西域那边和中原不一样,中原好歹有朝廷管辖,西域那边拳头大就是硬道理?,石观音那么厉害,敛财的本事肯定也不赖。
他不求太多,能带回来半个青衣楼的财富就满足了,大魔头说让他带回来一半,也就是说,石观音只需要和霍休一样有钱就可以。
中原有朝廷管制,商贾再怎么有钱也有限度,石观音在西域那等没有官府管辖的地方称霸多年,她好意思没有霍休有钱吗?
小钱钱呀,开心心。
夜空星子?稀疏,月色如洗,玉罗刹施展轻功在皇宫上空飞行,他的身法很奇特,双袖飒飒,像是能驾驭风一样飘飘欲仙。
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皇宫在月色下更加静谧危险,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有大内高手潜伏,不过对玉罗刹来说,只要他不想,没有人能察觉到空中多了个人。
“夜深了,尊驾来皇宫有何贵干?”满头白发的老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太和殿屋顶,看着闲庭信步在皇宫上方飞行的玉罗刹嗓音低哑,“皇上已经睡了,尊驾若有事,明日再来也不迟。”
“不,他没有睡。”玉罗刹看着似乎老的连腰都直不起来的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落在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