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看他脸色不对,凑到手机边听俩人的对话。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生硬,白松蔚缓了缓,“我给你道?个歉。还?有练车的事?……”
“你给我等着?。”
怀酒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个,张鹏还在旁边听着,要是露馅儿了可不好。他和原主是很铁的兄弟,要是得知自己的好朋友被人穿了,还?不得现场拿着瓷缸把他头打破?
他再?次重复了一句,“校门口,你等着?。十分钟后我过来。”
·
十五分钟后。
怀酒四处打量周围没人,便低头钻进路边停的一辆超跑里,一上车就关了窗。
他解释道?,“和人聊天耽误了一会儿。”
张鹏那小子听他要赴约,差点想跟过来,被他死活拦住了。
白松蔚摆摆手?,“没事,我也没等太久。”
怀酒系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没事,等我是你应该的。”
“……”
超跑上路,绕到他们平时练车的一处马路上。没什么人,但是四周全是监控,姓白的想抛尸也得掂量掂量。
“就在这儿说吧。”怀酒多长了个心眼,悄悄地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塞进口袋里,“你要说什么?”
白松蔚说:“昨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嗯。”怀酒停顿两秒,觑了他一眼,“这就完了?你的道?歉还?没这一路耗的油贵呢。”
“……”
白松蔚哭笑不得,他现在点头肯定不对,可再补几句对不起也不对,只得另起了个话题,“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何清是三年前偶然认识的,是……是很好的朋友。他太喜欢顾应楼了,这件事都快成了他的心病,所以才求我带他进来。你和顾应楼天天待在一起,应该知道他很戒备,公司进不去,平时找人也找不到,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心病?”
怀酒挑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照这么说,昨天还?差点成为我的梦魇呢。白松蔚,你怕是不知道他们之前在公司已经谈过一次分手?了吧?当时人家可坚决了,说要忘记渣男永不回头,且不说顾应楼是不是真的渣男,你说好好的一个大人怎么就不知道说话算数四个字怎么写?呢?”
“他已经承诺我了,只这一次……”
“不可能。”
怀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吸完一根烟,就会有第二根;喝完一口酒,就会有第二口。同?理?可得,犯过一次贱,就会再?犯一次。你以为他为什么昨天会过来闹事?是因为不甘心。”
白松蔚怔了怔,“不会的,他说了……”
“犯过贱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过的话还?能信?”
他嗤笑一声,“他之所以不甘心,是因为知道了顾应楼在手术时念着?他的名?字。现在他知道顾总是因为车祸失忆所以才不爱他,你要是何清,下一步会怎么做?”
“……”白松蔚默了半响,答道?:“让顾应楼找回记忆。”
“宾果。”怀酒打了个响指,“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最初他只是因为不甘、因为自尊,所以想知道顾应楼为什么甩了他。现在他想让对方恢复记忆,等到恢复记忆后,欲望会教他如何让顾应楼踹了我,换他上位。欲望促使他往上爬,而你不过是一块可怜的垫脚石而已。”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不是这种人……”
“嗯,我不了解他。”怀酒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猜想臆测。可你是了解他的,那为什么你刚才没有直接反驳,反而还?让我说完了对他不利的猜测呢?”
白松蔚脸色微变。
他不得不承认,最初是觉得很荒谬,但是他也没有强硬地为何清辩解。说到底,连他自己都是心存疑虑的。
不是说好了开始新生活的吗?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在意他在手术台上的胡言乱语?
昨天的那一问,到底是真的疑惑,还?是不甘心?
“总之……”他回过神来,客客气气地说道?,“昨天的事?对不起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还?从来不知道,欠人东西不需要提前问一句的。”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聊的。
怀酒松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时顺口说了一句,“对了,既然你非要还?的话,麻烦你痛痛快快地拒绝掉徐瑶瑶。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别再像何清钓着?你一样,继续钓着?她了。”
白松蔚心头一震,抬起头,只听砰地一声——
怀酒关上车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轻轻一勾,摆了摆手?,然后说了一句话。
车窗紧闭,白松蔚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口型:
拜拜了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