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烬在无声地抗拒，可他还是要逼着自己的身体顺从。
至少看起来不要那么僵硬。
虽然这是幻境，可婉恬和杨海的感受真实地传递到了他们的五感，炙热如蚂蚁啃咬般遍布全身，任凭谁都不会好受。
可姜回却不同。
他似乎是真的在享受这一切。他声音低低沉沉，很有磁性，哄道：“你别太抗拒，也许会好受一点。”
他的手在李烬身上游走了几个来回，李烬抠着他手腕的指尖早以用力到发白，可到最后仍然无济于事。
李烬偏过烧红的脸，“馊主意。”
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就像溺水一般。姜回是拉他的海草，也是驼他的浮木。
李烬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欲拒还迎。
两人被幻境的影响与控制越来越深，原先清明的眼神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在这样发展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李烬恨自己信了姜回的蛊惑，他拼尽全力从姜回手中抽出自己被揉红的手腕。姜回也没像之前一样自如地看着他，而是微微偏过了头。
“再忍耐一下，就一下。”
李烬感觉到在自己腰上的手在往下，游走过的地方一阵战栗，他突然有些害怕这种被支配的感觉。
就在那手真的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一声怒吼从房间门口传来，“够了！”
李烬感受到了一阵脱力，随后身上的裙子变回了自己的衣服，他重获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在那瞬间，一只手顺势拍在了他后腰往下的地方。
李烬咬牙。
没了那种被迫的坠感，李烬当即就恼，从姜回身上翻了下来，以手为刃就要向床上劈去。可还没等打在姜回身上，一撮黑雾就往李烬双手上一绕，直接把人拽挂在了十几米的房顶。
幻境空间又开始了扭曲。
姜回面对这一幕，几乎是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站起来，他看向门口婉恬，可惜道：“给了我这春风一度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收回呢？”
婉恬丝毫沉不住气，姜回本以为她会出现的再迟点。
她的声音从紧咬的牙缝中泄出：“你也配。”
他们猜得没错，婉恬接受不了别人在自己的幻境中获取快乐。
即使是演的。
李烬挂在了上面，也没费力挣脱，低头往下看，瞟到了婉恬手上拎着的一位亡魂。他的模样和当初被钉在落地窗的杨海丝毫不差。
他就是杨海的亡魂。
姜回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并不是李烬那样讲道理的人，面对婉恬冷漠的脸庞，嘲讽道：“这是谁，杨海吗？你这是做鬼都不放过他？”
难不成还想做一对缠绵悱恻的鬼鸳鸯。
杨海亡魂的四肢上还残留着生前被钉的钢钉，他的面容憔悴，青色的血网已经蔓延全身，他比婉恬看起来更像一个厉魂。
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黑气缠绕。
杨海面朝上半跪在地上，他看到了李烬，嘴里发出了嘟嘟囔囔的声音，“救……救命……我……”
婉恬手上一紧，杨海再也说不出话。
姜回挽着胳膊站在床上，啧声道：“真可怜啊，死了都要被纠缠。”
婉恬被他怜悯杨海的目光激怒，怒吼道：“我们是自愿的，谁都没有强求谁。”
她把杨海的亡魂藏在身后。
“你撒谎。”
“你之前还说你是被逼的。你知道别人有老婆还做了小三，让我们误以为你是因为愧疚杀人。”
“其实你根本不爱他，你只是想占有他，你也不是失手，你是蓄意的。”
李烬顿了一下。
“因为没人会和你抢一个死人。”
婉恬曾把自己强烈的占有欲栽赃给了杨海，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刚才的幻境作为痛苦理所当然地存在。可这一切都在李烬身临其境时的“享受”中被戳穿。
他当时可没感受到婉恬一分的不愿意。
婉恬在李烬掷地有声的一句句话中疯狂晃头，万千黑影随着她含糊不清的低语缠绕成一张张血盆大口，朝李烬呼啸而去。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闭嘴……快闭嘴……”
李烬顺着手上的力一抬腿，随之而出的捕魂线轻而易举地切断了黑雾。黑雾形多却散，它们的攻击毫无组织和规律，李烬用一根线就能几近把他们全部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