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相脚在墙壁上一踩,又跃了回来,双掌拍出,少林武功,又内功深厚,此刻十分功力出手,倒叫所有人觉得一层热浪翻滚而出,莫岩离他最近,自然更是深感焦灼。
“你又不是少林弟子,既然并非同门,偷学武功,武林不耻!”悟相口中怒喝,一边手掌拍过来。莫岩只觉气血翻腾,他忍着压力,两拳将他攻势挡了回去,一边怒道:“谁说我不是少林弟子?就是你们这些个迂腐僵化之人,否则凭我的资质,只怕现在早已是少林少有的高手,也不会……也不会……”他吃力地说着,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到悟相脸上,后退了两步,坐了下去。
悟相被迎面喷来的血怔住,正在此时,一人忽然一跃至他们二人之间,背对着悟相,手指一动,在莫岩胸口几处大穴点了,止住他内息,输了一些内力过去。
莫岩微微咳了一口血出来,这才恍惚睁开眼,“多谢。”
那人后心背对悟相,悟相本欲打下莫岩的手,便对着那人后背,悟相吃了一惊,赶紧收力,饶是他武艺高强,但也被猛然收回的内劲弄得气血翻腾。
那人微微收了内息,长嘘一口气,“都说少林僧人慈悲为怀,今日一见悟相大师,果真如此。”
那人转过身来,满脸的络腮胡,火光忽明忽灭得照在他脸上。
倒不知怎地,悟相觉得这莽汉,却有似乎十分温文儒雅的感觉。
他伸出手,“晚辈有粒药丸,于内伤十分有效,前辈若信得过,便将此吃下吧。”
悟相看了看他,孟尝眸中有光闪耀,颇为真诚,悟相遂伸手将那药丸拿起,吞入口中,道:“多谢少侠。”他平息了一番内息,又道:“少侠勿怪,毕竟各门各派的武功皆为私密,贫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莫岩听了,不由大怒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他哼了一声,道:“我也曾为你少林弟子,自少林中长大,那年看了武僧的武艺,不由心动,仔细看了那些武功粗浅的招式,回去偷偷打了一遍。不想却被人发现,你们那戒律院的人不由分说,竟将我打了五十丈,安了我偷学武艺的罪名,最后将我逐出了少林。”他怒极反笑,“好好,名门正派就是名门正派,说话做事,让人五体投地,佩服之至啊。”
众人听得他讽刺,不由惊奇地看向悟相。悟相被众人目光看得老脸一红,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门派有门派的规矩,少林而言,参禅一道者,就只能参禅,习武自要放下,武功一道者,对禅一道领悟也并不甚强。须知人生只有短短数十年,时光短暂,若贪多,则不精,就无大成。至于莫施主欲习武却不能,乃是因习武时候未到,自然不能。门派既然有规矩,犯了规矩,自然要门规之法处置。”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莫岩却只是冷笑,不置可否。
孟尝缓缓道:“悟相大师,有道是通则变,变则通,既然莫兄有这番心思,不如成全了他,他虽犯错,但也需给一次悔过的机会,不如,就将他收了门墙,做你的弟子,这也算是皆大欢喜。”
悟相一惊,看向莫岩,面露犹豫,孟尝知他心思,不由笑道:“悟相大师,若你放弃了这个徒弟,可会大悔。”
悟相疑惑,孟尝便道:“既然能一次就记住武功招式,可见记忆力高,又能自学成才,可见资质之佳,这般好的徒弟,到哪里去找?”
悟相听了,便觉也是,目光看向莫岩,眼神越发的深,“虽然如此,但贫僧向来只收出家弟子,以莫施主的武功,贫僧自觉也教不得他,不如回去与方丈师兄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莫岩冷冷哼了一声,“推辞之言。”
孟尝一听,便知莫岩这是心动了,莫岩自小于少林长大,对少林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只是因着偷学乃至被逐。若此番有了学武之可能,难免还是有些心动。
只是碍于心有芥蒂,不愿说出口,以免显得示弱罢了。
孟尝微微一笑,掩在胡须下的面目,透出几分俊朗来。
一旁秋笛忽然道:“没想到,这里竟会有少林武功,那么,越往深处,是不是还会有其他门派的武功?”
众人深觉有理,孟尝道:“那我们便向里走走看,这里的迷,倒让我们感到有几分有趣。”
众人心说,哪里有趣,却只有你一人觉得有趣罢。
正想着,众人向前走,孟尝落在后面,扫了一眼那少林功夫,这才向前走。
却有一人也跟在他身后,此刻淡淡道:“没想到大师兄混个镖师,也能混得这么开,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师弟向来,都是十分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