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婴儿啼哭戛然而止。
鬼婴黑紫的皮龟裂,露出一道道伤痕,他就犹如被日头烤干的咸鱼,皱巴巴的。张牙舞爪的小身体彻底蜷缩成了个球,在莘烛手底下瑟瑟发抖,努力捂着嘴打着哭嗝。
然而它看似哭的伤心,黑窟窿似的眼眶却没流下一滴泪。
鬼是没有眼泪的。哪怕他们激烈的情绪如附骨之疽叫他们剜心钻骨,痛不欲生。
“不许哭。”莘烛掐剑指在鬼婴身上画了几套符号。
鬼婴身上冒出了火焰纹路,它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张小脸儿因疼痛扭曲。
画面诡异且恐怖。
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都察觉出随火焰纹路的加深,鬼婴身上萦绕不去的煞气渐渐消弭。
鬼婴可怖狰狞的脸蛋恢复了生前的一丝细嫩。
看得出,它过去是个胎儿。
当鬼婴身上最后一丝煞气消散,莘烛冷声吩咐:“去。”
鬼婴老老实实的漂浮在空给他磕了个头,钻进了桌子上赠送的小黄鸡玩偶。
“谢谢大人。”小孩儿声音凭空出现。
“嗯。”莘烛点了点头。
郑玄和龚平惊呆了,神仙操作?没有七七四十九天的念经和消除执念就给超度了?!
龚平的父亲超度法术已属世间巅峰,今日与大佬作法比较,云泥之别。
青龙有些好奇的捏了捏:“这是何物?”
他沉睡那时并没有这种小物。
“这位大,大人请住手,我,我痛。”鸡崽儿发出弱弱的抗议。
莘烛一本正经地指向电视播放的电影:“古曼童。”
啥玩意儿?
“……古曼丽。”莘烛想了想,改口道。
电视播放的正是一起探索未知节目,科普古曼童,开篇就一系列高的潮跌宕的诡异事件。
暹罗金童子,男性做古曼童,女性古曼丽。
这只小崽是个女娃娃。
鸡崽玩偶高高兴兴地“嗯”了一声,感谢大人赠予她一个名字。
青龙咀嚼两下,恍然大悟:“大荒区之物。”
“然。”莘烛点头。
三人冷汗直冒:“…………”别驴他们了,大荒不是传说中的古早时代?
留下礼物,郑玄领着组员离开。
没多久,翡翠谷又迎来一波客人,是唐启忠和与他四成相似长相的男人。
唐启忠经过了此事,横祸劫过,额头的红痕也消失不见了。
他如今眼神明亮、面色红润,是顶好的大富大贵。
与之相反,他带来的更为年轻的男人显得万分憔悴,身上缠绕着奇怪的怨气和死气。
莘烛忍不住打量几眼。
“唐突前来拜访实在抱歉,我的爱人已经恢复很多,实在太感谢大师了。如果不是大师出手,真不知道我家将会变成什么样。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希望您能收下……”
唐启忠激动地送出礼盒,心中也不住的赞叹不愧是大师,一眼便发现了。思及此,他更热情地诉说着对大师救命之恩的感激,彩虹屁不要命地啪啪作响,双眼满是信任崇拜的光亮。
自从有了大师的符,他家不但恢复了往日温馨,公司也接连谈下几笔海外大单子,打开国际市场。反观道貌岸然的合作伙伴则仅仅七日内破了产、并且抓进去了。
唐总每日都恨不能洗三遍脸,将额头供起来膜拜,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时机拜访。
当他听说弟弟家的诡异事儿,立马就拎着弟弟找来了。
感谢是真感谢,求助也是真的。
被彩虹屁连番轰炸,莘烛心情不错,瞥了眼憔悴男人:“说说情况吧。”
“是这样的,我弟唐文政比我小八岁,搞建筑工程的。就上个月跟人合作,开发城南两座山头当度假村,动工后在山里挖出红铜古木这种老古董木和几节蜡烛。”
唐文政叹了口气,搓了把脸勉强打起精神,声音沙哑地道:“让我自己说吧。”
“我看这东西很奇怪,也没敢留下就找人好好祭拜封存了。但是问题还是出现了……”叙述时他目光发直,眼窝凹陷,嘴唇爆皮,仿佛遭受过重大摧残。
“当天夜晚,我回到家,睡觉时耳边就隐隐传来无数男人女人喊饿。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的床上全都是不足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脚印,全都是……”提起这事儿,唐文政还止不住瑟缩了下。
“之后吵声越来越响,我怎么也醒不过来。从上周开始,我身上脸上就开始出现泥土,前天甚至险些被埋到窒息。可就在昨天,我在城南山挖出红铜古木的地方醒过来,一大早,我是躺在那个坑里的,但前一天晚上,我分明睡在家里。”
唐文政捂脸无助地哽咽:“我找过大师,但没用。我要怎么办。”
“许是菌人。”莘烛缓缓道。
盖犹山,有菌人。
即小人。
“菌人?是蘑菇成精了吗?”唐启忠懵懵的道。
系统:“这比头发成精还o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