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想了,有事琏二爷会来说的,到底吃些东西才好。”紫鹃忙劝道,又亲手夹了点心递到黛玉嘴边。
黛玉叹了口气,到底一小口一小口地硬吞下去,经过贾琏的开解,她到底有些明白过来,不再像以往一样逼着与自己较劲。
贾琏立在甲板上,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一片平静安宁,昨夜的惊涛骇浪似乎从未发生过。
“二爷,那二艘船上的人只救上来六个,都安顿好了。”李忠在旁哑着嗓子向贾琏汇报,却偷偷使了个眼色。
贾琏便已明白,救上来也是与二房以及老太太干系不大的了,便叹道:“好好养着吧,捡条命也不容易。”
“只是带给林府的礼物还有补给全淹了,要不要靠岸补给,那两艘船也不能用了。”李忠点头又说道。
“咱们船上的能撑到扬州吗?”贾琏却问道。
“奴才刚点过,那倒可以。”李忠说到这里舒了口气。
“林姑父那里不等人,万事从急从权,到了扬州我自与林姑父请罪,其余到扬州添置更方便些。至于那船也是没法子,祸从天降谁能料得到,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贾琏想了想便说道,心里却毫不在意,他用想象就能知道消息传回去二太太与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如同三伏天吃了冰镇酸梅汤一般爽快至极。
“你留下几个可靠的处理沉船的事,用府里的名帖想来也无碍,与京城府里就不必细说了,咱们还是却还是往扬州赶。”贾琏爽快完方才说起了正事。
“二爷放心。”李忠忙应了
贾琏听了又和风细雨地关怀了一番李忠,方才放他去继续操持。
“你倒是学学人家,难道还想一辈子就当个跑腿的。”贾琏回头就冲缩着脑袋的旺儿骂道。
旺儿脑袋更低了,一句话也不敢回。贾琏白了他几眼,就撇下他走了,要不是看他很有几分机灵,又能迷惑府里,他才懒得废话。
“事情便是这般,这也是天灾,非人力可为。”到了黛玉屋内,贾琏早换了一副悲痛的面容。
黛玉的脸白了,好半响才找回话头:“怎么会如此!”
“林妹妹也别多想,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否则怎么就偏偏咱们这艘没出事,可见都有定数,妹妹是有福之人,琏二哥我也不是命薄的人。”贾琏见状,便说道。
时人都信命,听他这么一说,黛玉也觉得有些道理,贾琏忙再接再厉,好话鬼话说了一箩筐,黛玉的脸色才渐渐回转了:“到底要与他们做场法事才是。”
“妹妹放心,我也是如此想的,都说扬州好佛性,到了便让人张罗。”贾琏忙保证了,才说道,“妹妹先歇息,我前头有些事张罗。”
“琏二哥请便,到底全仗二哥了。”黛玉忙回道,又命紫鹃送贾琏出
“你们姑娘向来多想,你多劝着点,”到了门口,贾琏又对紫鹃说道。
紫鹃听了点头不已,对贾琏的观感又好上了好几分,目送贾琏离开忙回房又一心扑到了黛玉身上。
没了后面的累赘,又格外顺风顺水,没几日就到了扬州,林府的大管家林福早接了信带着人在码头等候,看着脸色很是凝重,贾琏也不搭话了,与林福交代几句,利落地将一船人都卸了下来,又指挥黛玉几个坐上马车,自己则上了马,一同向盐政衙门赶去。
盐政衙门很气派,只是从里到外从人到物都透着萧索,黛玉等早被迎进了后堂,想必是他们父女必是要先述一述离情,想到不久之后林如海便要逝去,就是上辈子见惯了生死离合,贾琏看着这萧条的衙门心里也不由得怅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