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知道。”顾靖宇听得这话，旋即回过神来，淡然无比的开口：“我在精神病院打工的时候，就患上了应激症。”
除了还有一丝的信息素存在，证明自己是个O。其他的功能，不亚于报废。
看着如此淡然，乃至有些麻木的顾靖宇，秦秘书心中疼痛不已，恨不得掏出自己的钱包来，豪气道一句别打工了，姐姐支持你先读书。
可这话最后还是咽下了肚腹之中，秦秘书微笑着，佯装自己不曾知晓惨痛的家世背景：“您莫要因此伤心，李主任说了，这位李主任可是出了名的O专家，宋董等人退休，亲自上门求来的返聘医生。医术超绝。他已经给您开了药方，您还年轻，接下来好好休养，按时用药，还是可以调养回来的。”
“谢谢您，”顾靖宇看着秦秘书，一如那些好心人，热情赤忱。
但也同情怜悯。
而他顾靖宇恰巧自卑又自傲，完全不像从旁人眼中看到这些，只想当普普通通的孤儿。
“这些道理我都知晓。我已经成年该怎么选择我有数。”顾靖宇狭长的双眼微眯着，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还不容许人就此在提及一句，转移话题，也是问道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宋锦分化了？”
秦秘书一怔，但看着人最后还挺关心自家少爷，想想外冷心热的形容，依旧态度不变，和声道来：“二少爷还未分化出个结果。”
“还没结果？”顾靖宇抑制不住语调拔高了一分，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人话了。
之所以会分化，就是体内信息素到达临界值，要突破了。一进医院，仪器一检测，立马就知晓是A是O，怎么会过去一天的时间，还不知晓检测的结果？
而且看样子，昨日在体育馆内不就是分化了？
甚至还……还发、情、期了呢。
想着，顾靖宇的耳畔不期然染上了一丝嫣红。
秦秘书瞧着人忧心忡忡的模样，愈发笃定自己先前外冷心热的标签没有错。但碍于自己的职业素养，不好与人一起八卦八卦。据前总助传回来的线报，二少爷数值反复横挑，比过山车还刺激。一夜间，都愁白了好多位专家。
可依旧没个确凿的说法，惊得宋董快心脏病出来了。
宋董，也就是宋锦的爸爸，此刻捂着胸口，看看递过来最近的检测报告，上面那一串的汉字，他拆开了看，能看懂，可隔着玻璃，看看被检测的对象—宋锦，略微有些富态的身躯都吓成了一道闪电：“你们是想雷死我呢？还是活活雷死你们自己？说这熊玩意是个A？还返祖？！”
专家们互相推搡了一下，簇拥着为首的上前解释。
为首者看着一副难以置信的宋董，颇为不解，但看在人大老板的份上还是压制嘴角上翘的喜悦，道：“宋董，李董，我们最终确诊了三遍，没有错误，二少爷真是A，还是力量型的返祖A。”
说到最后，声音莫名小了几分，声若蚊蚋提醒着：“按着联合盟以及帝国的规定，返祖A是要上报政府的。”
“再给我去确诊个三遍！做个全身的检查，你们再好好翻翻那些书！”宋董听得这话，气得将检测报告揉成纸团，拉着人怼到玻璃面前，“你们自己睁大眼睛看看，那小脚丫子，看见了没？学校不能涂指甲，手指甲被卸了，就涂脚指甲的。那小腿，腿毛都找不出一根来。还有那小脸蛋，不提了，护肤品抹了一层又一层。最重要的，你们自己摸摸先前那99%的检测报告。”
越说，宋董觉得火气压根控制不住：“这些报告，你们也有份！”
专家们老实若鹌鹑，不敢抬头。
“现在，跟我说是A？！”宋董吹胡子瞪眼，横扫了一眼垂头的专家们，磨牙：“你们给小心说话，小心我告你们信不信，还有联合盟那狗屁的机构，帝国那些不靠谱公立医院，出生检测报告就罢了，儿童期的报告也就罢了。这步入青春期后，你们自己也知晓的。宋锦自打十四岁这本该分化的年龄还没分化，我们大江南北哪里有名的医院都跑了。你们师兄师姐师妹师父的，哪一个没看过报告？”
“个个怎么说的？现在临了临了分化了给我一百八十度大性转？”
先前开口的硬着头皮为医学，也为同袍们争口气：“这……这或许是与二少爷天生神力有关系，要知道医学奥秘……”
“滚！”宋董破口大骂。
满室噤若寒蝉。
“各位专家，不好意思，实在是检测结果太意外了，我们万万没想到会如此。”一直沉默的李蔷瞧着场面一时僵硬，不得不出声回转：“请体谅一下我们当家长的，让我们夫妇冷静冷静。也请先给小儿一点承受时间，这性转的骤变，我们的确有些难以想象。请几位先去休息吧。”
专家们看看面色冷峻，不苟言笑的，传说中的商场女修罗，刚琢磨要不要说些人文关怀的话语，就见秘书们摆着请的姿势，当下叹口气离开。
离开之后，还颇为念念不舍的看了眼隔离室内打砸累了，趴下来休憩的宋锦。返祖A啊，全球都屈指可数，两百年了，大明帝国记载的才89人而已。尤其是自打皇太子昏迷后，大明帝国十九了，都没有再出现过返祖A了。
现如今，终于又出现了一人了。
也是力量型！
再想想宋锦的外公的身份，那铁板钉钉，毫无疑问，宋锦定然是子承父业，是未来的元帅之才，国之栋梁。
看看那一堆的破铜烂铁。
搁一天一前，那可都是需要传送带，需要十几个人一起搬动的大型医疗设备。可现如今呢，因为分化之时的狂暴，全被砸个稀巴烂，就连专设的隔离室，都有些坑坑洼洼了。
越脑补越兴奋，岂料一出门后，专家们就迎来一份保密协议的签署，金额大到令人胆颤。
而屋内，宋董沉默的看了眼立在一旁岿然不动，跟站军姿一眼的李蔷，想了想打破了他们夫妇两罚站的沉默，一本正经问道：“媳妇，你爸爸我岳父，有这基因吗？”
李秦面无表情，“你说呢？就凭你我，瞒不住返祖A。”
返祖A，老百姓可以瞒得住，但是面对国家机器，恐怕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个清清楚楚。
想想，李秦补充了一句：“宋董，你赶紧给我联系宋从心宋大科学家。”
二十年前，O虽然开始走出家门，走上社会，但大多也是就职清闲的岗位。莫说研究院了，就是普通高精尖的领域的企业，都没有O的身影。
可宋从心这个O，比A还A的聪慧。且体格也不错，打小就是被当A培养出来的。
宋从心的哥哥宋董是个弟控，觉得自家弟弟哪都好，不忍弟弟没了梦想。是求了舅舅找了岳父还跟自家老爸打了一架，多番奔走最后皇家研究院松动了。一纸协议，宋从心先以B的身份去定川，参与复建古海洋军事基地。若是表现出色，则会被破格录取，正式成为研究员。
可谁知三个月不到，定川出事了，有敌伪装成海盗进行恐、怖、袭击。因被切断通信，又远隔大陆，整整12个小时，定川恍若人间炼狱。是皇太子率领基地驻军，撑住了敌军前锋。可以说为日后的定海战役奠定了基础。
但死伤惨重，基本上都壮烈牺牲了。
宋从心在此战役中彻底证明自己超A，带着一群战五渣研究员A，护住了实验室，保住了研究成果。可也中枪了，躺进了ICU，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崽子。
当时那种情况下，医学上不能打，怕有一尸两命的风险，情感上也舍不得打。谁晓得孩子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宋从心交男朋友了，万一还是个烈士遗孤，怎么办？
回想过往种种，李蔷觉得自己气得喉咙都生疼了。
听得自家媳妇咬牙切齿的连名带姓的呼喊，宋董叹口气，叫苦：“宋从心这个怂怂，我要是能够联系上，我等现在？就看咱儿子是不是能走内部渠道，避开其他人，给宋大科学家道个喜。”
“告诉老大，必须问清楚了，到底哪一个野猪崽拱了你老宋家水灵灵的小白菜。”李蔷咬牙，但虽然说得凶狠无比，但还是从自己脑海中寻出了些可钻的漏洞来，不容置喙翻吩咐道：“让宋从心自己给我想办法，走科研保密家属关系，先封住返祖A的事情。咱们必须一步步来，否则现在传出宋锦是返祖A，我爸老李能直接杀过来把他绑回军营，什么梦想都别再提了。以小锦的脾气纷纷钟给你上演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觉得现在就能，宋小锦是个A啊，O咱们还有理由劝。”宋董想想自家老岳父的脾气，“媳妇，要不然你进去，我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个挺重要的会议。”
李蔷面无表情的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宋董：“…………”
哎，想当年，他曾以为自己英雄救美的，岂料反被美人给救了。
然后……
宋董拍拍自己日渐圆润的肚皮。人到中年，家庭和睦，孩子成器，发福应该的。
就是孩子太成器了。
跟当年柔弱美人化身战斗力爆表的御姐道理一个样。
都是翻车。
还不知晓自己已经“翻车”了，宋锦累趴了，理智也就渐渐回笼了。嗅得入鼻淡淡的香甜之气，宋锦眸光一亮，而后极力鼻翼动了动，仔仔细细分辨着自己的信息素，气得嘴噘得能挂油瓶。
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
网上票选00后新人类最受欢迎的强A的信息素是清冽的雪松味，娇弱的男O信息素倒是没有同意的说法，但也有约定的评比规矩—最好要有个前调中调后调。
但他宋锦有目标信息素，仿古Narcisuez香水的味道。融合了牡丹，麝香，琥珀，橙花等等名贵的香调，既能够拥有花果的甜蜜气息，又带着些独特冷冽的木质气息，带着层次感，特别的优雅高贵。
实在不行，仿古JoMaloneLondon也成。前调带着威廉梨，中调是小苍兰，后调含有广藿香，闻起来还有些空谷幽兰的feel，很小清新，也特别衬他宋锦。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选择！
宋锦越想越焦虑，扭头看了看，爬着去按按钮。
没一会儿，宋董和李蔷小心翼翼入内。
宋锦压根没察觉自家爸妈相比往日，安静了不少，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爸爸妈妈，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检测出来没？前调中调后调好不好闻？”
作为一对B夫妇，还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能那么折腾，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有有些茫然：“儿子，你想买什么香水吗？”
“就是一开始发、情的味道，情、欲、浓、烈时，”宋锦红了红脸，朝两人喵了一眼，小声：“还有事后嘛。”
宋董和李蔷齐齐后退一步，这个雷，不能由他们来引、爆，否则会导致家庭关系不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