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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1 / 2)


但后来想想,她自?己也未必纯粹。

那几天,杨谦南经常跑金融街那一爿,和证监会的人?吃饭。温凛大?致能猜到原因,她不是没?点开过他的股票软件,从没?见过绿色。有时候她打趣地心想,他这?种人?一旦沾上女人?,是注定抛弃不了的,不然她能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据她所知,杨谦南一直在和钱东霆共事。

他俩往前数两辈就是世交,从小一起在院里长大?,过硬的交情?也直接表现在了他们的名字里。温凛见过钱东霆一次,在西庭宾馆附近的那个夜场,对他的印象不太好。

钱东霆也没?对她做什么,其实他压根没?和她搭几句话。他只消坐在那里,一张独属于北方人?的硬气的长脸,偏黄偏暗的肤色,眼里的目光睥睨一切。温凛觉得就算换了钟惟,或者换了应朝禹坐在这?,他也是同样的眼神。

他和杨谦南说话的时候,从不直视对方,目光定在房间里剩下的人?身上,和杨谦南挨近了笑谈。表情?很轻松,眼里也没?有奸诈狡恶,可温凛就是感觉不舒服。

她觉得钱东霆一看就是能挣大?钱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都狠心,或者有没?有心都难说。

所以她不太喜欢杨谦南和钱东霆混在一起。她最喜欢他的地方,就是他对钱毫不热衷。

但他们俩已经混了二十多年,她没?有置喙的余地。

温凛对此不闻不问,只是默默把杨谦南的持仓拷下来,叹息着想,倘若真?有他楼塌了的一天,她好歹挣点晏宾客的小钱。

这?种钱挣起来像玩儿一样,时常伴随做噩梦,会剧烈喘息着惊醒。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有挣大?钱的天赋,逐渐也成为应朝禹那种,赌技奇烂、挥金如土的人?。

就想输掉点钱,图个心安理得。

整个四?月,半是因为琅琅,半是因为打牌,她见应朝禹的频率比杨谦南还高。

杨谦南忙活了大?半个月,四?月末的时候闲下来,带她去北戴河休养。

他们在温泉酒店的汤池边交合。杨谦南从身后撩起她的长发,说:“最近往应朝禹那儿跑挺勤?”

温凛长长地嗯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口申吟,低低地解释,“我小侄女喜欢他。她每周休息两天,集体宿舍里也没?什么好玩,就带她去打打牌。”

杨谦南缓缓动作,握着手里那一捧长发嗅了嗅:“是小侄女喜欢,还是你喜欢?”

“……你吃什么飞醋。”

杨谦南把她的头发拽起来,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就不讲道?理。”

他的嗓音低沉,危险,带几分愉悦。

温凛被他提着下地,跪在灰石铺成的地面上。石头不规则的棱角硌到膝盖,尖锐地痛。她轻啊了一声,紧接着是疾风骤雨。

杨谦南喜欢她的叫声。她有一把温柔的嗓子,在江南烟雨里浸过似的,干净如白云出岫。没?有什么声音比她沙哑的、濒死?一般的细喘更动听。屡试不爽,总能激发起他身体里原始的狠劲。

那天夜里,汤池边的草丛里有啁啾鸟鸣。

小心沐浴完之后,温凛抱着一小瓶碘酒,坐在床上涂。

膝盖上伤口斑驳纵横,掀开的皮被热水泡过,发白发肿,周围一大?片浅红。她稍稍一碰到就觉得疼。杨谦南洗完澡出来,发现她还皱着张脸踌躇,挑挑嘴角:“我来。”

温凛哎了一声,想拿回来。

他坐在床沿,蘸足了碘酒,就往她膝盖上抹。

“别……”温凛把他胳膊牢牢拽住,“疼。特?别疼。”

杨谦南笑:“那怎么办,不涂了?”

温凛冲他皱眉。

杨谦南把手罩上她的眼睛,说:“这?样,你闭上眼和我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刚沐浴过的手掌是温热的,残存沐浴液温和的清香。

温凛乖乖闭上眼:“说什么……”末尾的语气词还没?出来,杨谦南已经沾了上去。

伤口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咬。温凛痛得揪他胳膊:“杨谦南——!”

“好了好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温声安抚着,几下抹完,抬头发现温凛还听话地闭着眼睛。

她眉头全皱到一块儿,紧张道?:“好了吗?”

杨谦南说:“没?好。”

他静静端详着她,白皙的脸,紧抿的红唇,鼻尖上一颗颤颤巍巍的咖啡色小痣。

温凛别着脸,说:“还没?好吗?你怎么不涂。”

杨谦南按着她的小腿,俯身轻轻衔住她的唇——

“没?好……”

他很少吻得这?样深入,唇瓣,舌尖,悉心品啜。

房间里弥漫着碘酒刺激的乙醇味,可她的唇息是香的,温和动人?。

是他先乱了呼吸。

手掌不由?自?主地上移,擦到了伤口边缘。温凛痛得惊呼一声,把他猛地推开。她两腿戒备地收拢在怀,手只敢扶在外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舒缓疼痛。

“你当心一点啊,真?的很痛。”温凛怨怪。

杨谦南百口莫辩。这?回真?不是故意的,他手想伸过去帮她揉揉,她看起来也不太愿意放他触碰,防他像防个刑事罪犯。他僵硬地收回手,起来去倒水。

一口凉水入腹。胸口堵着口气似的,莫名憋屈。

他们幕天席地玩了一个假期。五一过去,温凛回到学?校,宿舍都没?着,直接去赶牌局,这?回约在应朝禹家。

杨谦南一边开车,云清风淡般嘲弄:“你还打上瘾了?”

温凛:“今天琅琅最后一次休息日,应朝禹都把她接过去了。这?小丫头我不放心,得去看着。”

“哦。”他面色冷淡。

开到物业门口,他把她放下,让她自?己走进去。

温凛疑惑道?:“你不进去看看吗?”

杨谦南放低座椅,拧一瓶矿泉水喝,“不去。”

“那我走了。”温凛敲敲刚锁上的副驾驶门,“你把门打开。”

杨谦南弹开保险。

温凛跪进去,在副驾驶座上膝行到他身畔,撩开头发,亲了下他脸颊。

杨谦南转过去,她正嘶地一声捂膝盖,低头自?言自?语:“疼死?了……”

接着,退出了车头。

“走啦!”温凛回头甩甩包,在夜色里,白衣红裙,轻轻曳动。

他看着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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