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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一网打尽(2 / 2)


法医简明扼要地汇报了要害问?题。“等等,有两个人的样本??”薛谦眉头紧锁盯着那份化验报告。

“是啊薛队。”身材五短敦实?、看起来吨位十分?稳重的中年法医说,“推测死者在死前应当在较短时间内曾与?两名男子发生过性/关系。”

薛谦从牙齿缝里“嘶”出一口?气,老子还?得回去重新调查那份恩客黑名单。

“最后?,麦允良体内发现这个东西,是在死者的……肠道内部……顶在非常深的地方?,所以昨天查看体表我没有找到,今天得到他们公司和家属签字同意,我们解剖了才发现的。”法医用镊子从证物储存箱中拎出一只透明口?袋。

薛谦夸张嫌恶地皱了下眉,但还?是很专业地拎起那口?袋摆在阳光明朗处:“……我靠,还?忒么挺贵重,翡翠。”

……

薛大队长用文件袋装好重要证物,风风火火地冲进楼道准备安排布置新的人手战略,“夜叉”迎面碰到他们局子里的“阎王”,鲍副局长。

“怎么着?你可还?只剩十一天了。”鲍正威面孔严肃,勾了勾手掌,将他的得力干将拐带到楼道拐角,“有眉目了没?”

“死者体内发现第二名男性的生物痕迹,以及一枚翡翠戒指,推断还?有一个男的当晚跟那谁上过,我现在去查这个人。”薛谦跟鲍局长交头接耳,声?音压得很低,但三言两语切中要害,快速一晃文件夹中的证物,“初步嫌疑是宝鼎集团某分?公司那位严总。”

“……谁?”鲍正威深邃的眼角分?布着一片精明老成的皱纹,眼眯了起来。

“正调查呢,严逍。”薛谦道。

“哦……嗯。”鲍正威有条不紊地抬了抬眉毛,“我听说过那人,应该不会?是他。”

“有许多细碎证据指向这人可能涉案。”薛谦一手撑住墙壁,特别自信地望着他的上司,“局座,我一贯相信我直觉,这个严总一定有问?题。案发当时梁有晖就这么碰巧跑到严逍家中躲藏?您可没见到当时我去抓梁少,那位严总游刃有余玉树临风的模样,极其镇定,极有派头。就凭他那份冷静和镇定,这就典型那种高智商型的犯罪人格,临阵不乱心理?素质极佳,具有反测谎的天赋和反侦察能力,回答问?题是滴水不漏,什么都?不沾。”

“……”鲍局长瞄着薛谦那完全沉浸在重案解密的心理?满足感?之中极为?兴奋的表情,都?不知如何?反驳才不会?太打击这小子一贯膨胀的自信。他总不能说,老子了解严小刀底细,大风大浪他见多了还?不至于见着咱们就吓破了胆手脚抽筋,他冷静镇定才是正常表现,你哪天看他慌了就真不正常了!

薛谦利落地一抖档案袋:“明天就请这位严总过来喝茶,顺便麻烦他在咱们局里捐个精!瞧着吧,验DNA看当晚与?麦先生上过床的第二人是不是他,八成就是。”

鲍局长强忍着不动声?色,这时都?忍不住了无奈地泼出一盆凉水:“没弄错吧?啧……我听说那个人就不好那个,他直的吧。”

“您怎么知道姓严的就不好那口?他就是直的啊?”薛谦乐了,在上司面前笑出几分?荤素无忌和吊儿郎当,“您认识他?您看人准吗局座?当初,您可也没看出我好哪一口??”

鲍正威一听面色就不自在,迅速撤开一步以示避嫌,不耐烦地一挥手,特嫌弃:“行了行了你,你那点破事甭在老子面前摆谱!……你那个,就你那个前任,最后?真分?手了?”

嫌弃完了鲍局长又忍不住打探下属的情感?隐私,这颗八卦之心与?年龄职位都?无关。薛谦淡着面皮满不在乎道:“分?了呗,他劈腿,我还?不分??”

“咳,别给我影响工作。”鲍正威体恤地一点头,“成,你查吧,按你思路查,我不干涉。总之限期半个月,你看着办!”

鲍局长察觉自己为?严小刀讲太多话了,总是忍不住想罩着小刀,难免要惹人怀疑。他不应当让旁人瞧出二人关系,那样不是在帮对方?,反而会?给严小刀惹来更多麻烦……查就查呗,只要不是你做的,刑警队不会?无缘无故栽赃清白无辜。

……

那一个小时,好像是严小刀有强烈印象的记忆里最漫长难捱的一小时。

在这一小时里,前院园丁动用割草机割了十八分?钟的草坪,后?院一株大山茶娴静地落掉最后?三朵开败的残红,海边掠过十二声?嘹亮的鸽哨,螫手螫脚的杨喜峰偷摸上楼四趟在门口?张望,脚步声?蠢笨得让人无法忽略……而他的心口?一共抽疼七百多下,这个数字实?在数不清了,放弃去数。

严小刀没等来凌河喊他,更没听见有人喊疼。他已经捏碎三只玻璃杯,捏烂了楼下和楼上两个躺椅的扶手,自己手指戳了木屑倒刺划出裂口?。

最后?是宽子实?在忍不住:“大哥,算了,您也别在这自残,能有多大矛盾?哥,上楼哄哄人家,今天这事就过去了。”

能有多大矛盾?杨喜峰给宽子使眼色打暗语:“两口?子吵这么凶,难道他俩谁出轨啦?”

宽子摇头:“肯定不是咱们大哥。”

峰峰点头:“对哦,咱老大最靠得住,可是那位都?没出过门,咱们天天盯着,你说他咋出轨?”

……

这种事,最终还?是严小刀妥协。

因?为?他心软。

他也有点后?悔了,折腾凌河就是拿刀削自己肉一样。

他面对凌河,永远都?比对方?心软,他舍不得心里美?好的形象再被自己亲手给打碎。他这辈子,只有别人对不起他,他没对不起任何?人,负心薄幸之事他不做。

严小刀铁青着脸重新上楼,手一指,只用含着刀锋的视线就将熊二和三娘那俩狗腿子逼退到楼梯之下,任何?活物不准上来烦他。他轻轻打开卧室房门,眼风囫囵地一扫,眼前一切足以让他一颗心猛地缩成一团,感?受到尖锐的疼痛。

凌河就静止地躺在床上,没有动,没挪窝,仍然?保持他一小时前离开时的位置和姿势,只是,床上和这人身上,到处都?留下强忍过疼痛的痕迹……

凌河是从下唇正中流下一道细长的蜿蜒的血线,血线淌过下巴流至脖颈、喉结处。淡淡的一根红丝在流动中缓缓倾向一侧,最终滑入锁骨的沟壑,看着并不觉可怕残酷,反而有种独特的冷冽的美?感?,非常美?。

一头黑发全部湿透,洋洋洒洒带着汗水铺在床单上,而几层床单上上下下也已全部浸透。汗水将蜜色皮肤滋养得略微发白,更显出人间盛景般的骨瓷质地,美?在骨相。

这也就是凌河,能将受刑的一副凄惨相都?拿捏得如此动人。只是在平静安详的神态中,更令人震撼心痛于那与?外表决然?迥异的坚忍与?烈性。

严小刀大步走上前去,躬身弯下腰瞅着这个人,想抱都?不知从何?处下手,凌河的眼神疲倦而冰冷,甚至连怨怒也瞧不出,忍疼也是忍得累坏了。严小刀只与?对方?对视一眼,彼此都?无话可说。他转向这人的脚,坐到床边轻轻抬起凌河一条腿,不得不再捏住脚骨,用力将脱臼的位置再掰回来。

他背身听到身后?是从胸腔子里撕咬出的“嗯”的一声?,然?后?是漫长绵长的一口?气。他知道特别的疼。

他干这事手法确实?不熟练,刚才下手太糙太重。这事要是由?姓裴的来做,一定极为?擅长,裴逸那个神经病大变态拆分?人骨将人大卸八块却还?能让表面都?皮肉相连,不仅完全看不出拆卸痕迹,而且精准地拿捏力道。从1至100的一套刻度尺表上,你想要感?受哪道刻度线的疼痛尺度他就能让你疼出什么尺度来。严小刀没这个功力,他动了动手指一下子就拆大劲儿了,只能寄希望于复原后?脚踝不要留下永久性损伤。

他又将另一只脚复位,两条骨相很美?的小腿已肿得不成样子。

他又楼上楼下跑了两趟,取了冰袋纱布和骨伤药膏。冰敷过后?,凌河终于从深度疼痛中得到缓解,之前都?快要虚脱昏厥了。

凌河唇上那道血线,是为?强忍剧痛不喊出声?,自己将下唇咬破。严小刀突然?俯身下去,难受地快速在对方?出血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吻得很轻,再将嘴唇重重落在凌河汗水淋漓的额头上。

凌河没再发飙,打嘴炮的力气都?耗光了,眼底行云布雨,齿间轻吐出血沫:“严小刀,你混蛋。”

“是,我混蛋。”严小刀与?这人鼻尖相抵,轻声?认了个错。

严小刀觉着今天这事他也是自作自受,他动手了,完后?他又心疼,最后?还?得跑前跑后?给凌先生敷药疗伤。熊二和三娘那一对哼哈二将溜上门来,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狂吐舌头,嘲笑这愚蠢的人类主子,家暴是好玩的吗?打完了还?不是你自个儿收拾一地狼藉,然?后?床头下跪认错!

凌河将疲惫涣散的眼神调出焦点,盯着他的脸意味深长道:“严小刀,今天这件事,是你我之间私事,与?任何?旁人和死人都?无关,麦允良算什么他不配我放在心上……但我绝不饶恕你。

“严先生,你等着,我今天受的罪,改日一定全数奉还?给你。”

“成,我等着。”严小刀帮凌河理?好一头潮湿乱发,面无表情地抽身而起。

……

屋里家具还?翻倒着没人扶,严小刀将破裂欲碎的茶几挪至门口?,准备找人抬下楼去卖废品。他然?后?用力扶起后?仰的长沙发,一颗哑光的牙白色小物件终于寻到沙发折个跟头的机会?从缝隙里掉出,叽里咕噜滚向墙边,滚了好远才停下。

严小刀微愣,过了一会?才反应到,那是凌河刚才试图“藏”的东西么?

他捡起那只骨牌,在手里反复摩挲,甚至摸出骨牌棱角与?众不同的浑圆度,已被谁磨钝了八个边角。许多重回忆掠过脑海,凌河那时无助地躺在赌桌上对他笑得妖媚,那场景新鲜得如同昨日。

这个人,这些日子,其实?变化相当大,潜移默化,与?当初已判若两人,只是二人朝夕相处,反而忽略了许许多多本?该重视起的细节……万般复杂的心思那一刻风起云涌,严小刀猛地站起来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凌河。

对我说句实?话成吗?

你一直留着这张牌还?时常拿出来偷看的“心情”,与?我以为?的那种“心情”,是一样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受虐的宝宝们~~

还有咱们还有萌萌的局座和谦哥插科打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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