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我们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血腥,可我的眼中却只有这一个身影,剩下的再也盛不下了。直到头发上再次有了一个熟悉的重量,我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笑了。
“欢迎回来……辉夜姬。”他缓缓地说道。
“嗯。”我依旧笑着,如同那么多次一样,弧度都不曾改变。
是啊,我回来了——纵使曾经的鬼兵队早已不在,纵使世界已经物是人非——只要你还在,就足够了。
自从让高杉晋助在烟花几点上跑掉以来,土方一直不太正常,至少冲田总悟是这么觉得的。相比于自己追捕桂小太郎的人物,高杉就显得棘手多了——毕竟是攘夷牌中被称作最危险最激进的男人,这点从他喜欢在祭奠上给人们“惊喜”就能够看出来了。
貌似最近桂那家伙在向着保守派靠近,很少有类似爆炸事件发生了,这让冲田不知道多苦恼——因为没有事件就没有踪迹可循,更别说抓捕到了。事实证明,「狂乱贵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白得的,在逃脱技术上也称得上一流,让冲田每次气节不已。
说起来那些战火纷飞的年代,自己还在安宁的乡下,和姐姐一起生活。想到自家姐姐他的眼神温柔了几分,然后一旁的土方拎起外套走了出去,冲田撇了撇嘴角。
「可恶的家伙抢走近藤又抢走姐姐,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每次暗杀都没有成功啊……」话说你还是不适合这种碎碎念的形象啊冲田君,再这样你乡下的妈妈,啊不,是姐姐会哭泣的呦。
土方穿好外套,叼着烟扶着刀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巡街而已,当然他并不是没有发现自己最近巡街的次数在不断飙升,只是没办法控制心里那股烦闷而已。
不知不觉走到了歌舞伎町,他望着自己面前斜上四十五度的招牌,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烟圈。
算了,上去看看吧,哪怕是找银发天然卷吐吐槽也好——其实土方是明白不论自己决定去哪里做什么都会碰到那个人,从最开始的暴走到后来的无力再到后来的习惯,土方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什么了。
大概就是所谓的惰性吧,他总结着无关紧要的东西,走了上去,然后抬手敲门的动作在门被拉开的瞬间僵住,银发天然卷赤红的瞳孔和自己相撞,土方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但是他看到了对方眼中还未消散的温度,有些发怔。
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混蛋天然卷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曾经见过认真的,无奈的,MADAO的,向往的,咳,在看向新推出的甜点时。正在想着,对面的人迅速换到平时的废柴样,一手挂在衣服里一手挖着鼻孔,“呦这不是多串君么。”
“混蛋谁是多串君啊,是土方啊土方。”土方额上显露出了十字。
“啊咧多串君有什么事么没什么事请自便阿银我要出去了……”说着绕过土方的身体打着哈欠走了。土方压住内心的怒意,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话说自己的名字真的有这么难记么还有明明每次都叫成同一个名字话说你一定是记住了对不对故意的吧混蛋……
呃,多串,啊不是土方副长,这样下去您的形象会崩的啊绝对会的然后某夏会被活生生围殴致半死不活的啊喂,所以请您回归啊回归。
所以土方并没有再纠结这些琐事,他看向屋子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眼镜男和怪力大胃女,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了几个音节,然后停住脚步。
“话说真的很想见见那个前辈呢。”新八继续着手上的打扫工作,念念有词,“能把万事屋打理的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啊,可是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我们过的也不错阿鲁。”嚼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醋昆布,神乐一脸无所谓,叉着腰看新八干活,“不过能容忍银酱那么久还一直微笑的家伙……却是是难得了。话说会不会是受不了才离家出走的阿鲁?”
「离家出走」?新八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也没有深究,转而把注意力转向被银时荼毒的一片凄惨的玻璃上去了,“还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见一见吧,真的很好奇呢。”
土方默默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扶着自己的刀又下楼去了。
所以说一些人尚不清楚的事,在另一些人眼中却已成为了回忆。可是他们谁也不能明确知道其他人的感觉,就好像土方,银时以及高杉,但是只要那个共同的交集存在,总会有碰面的一天的。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罢了,但是所有人都是在这样不明的情绪中等待着,我也只是坐在屋顶望着月亮无声的叹息而已。
那个夜晚的一切都清晰无比,灼烧着的体温,交融的气息,有力的臂膀,以及那一句微不可闻的话语。
「小久,留下来吧」。
只差一点点就答应了,只是不能,那些记忆如同牢固的锁链将我捆住——那些曾经拥有的经历,那些曾经执着的追随——不是说挣脱就可以的。至少在看着高杉晋助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个双手执抢穿梭在战场的灵魂复苏了,然后带着无可企及的憧憬记忆强烈的仰慕,我无从抵抗。
因为,那样的秋本久,也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自己;而人最没有办法反抗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除了这里,我哪儿也回不去了啊。夏夜清凉的风吹散了热气,我直直的望着月亮知道启明星召唤来另一次日出,迎着晨曦,我安静地笑了。
没想到呢,只是一个再见,真的就此不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