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四月初了,天气逐渐暖和,一场春雨过后,万物复苏,春的气息更浓重了。憋了一冬天,连骨头都懒散了,子衿是宁愿在屋里看书也不想出门了。距离上回相亲已有半个月了,这些天她跟顾云起时常通电话,却再也没有单独约会过。这样不紧不慢的发展进度着实让吕文政有些失望,不过到底也没有过分的强求,至于老太太也只说有些可惜了。倒是二姨太和琼羽姑侄俩有些幸灾乐祸,甚至已经要求吕文政给琼羽搭线了,总之这么个青年才俊是不能错过的,须紧紧地抓在手里才好。月桥最是瞧不得二姨太和琼羽那副恨不得立马攀上高枝的嘴脸了,私底下没少跟子衿抱怨,怪她恨铁不成钢,也担心顾云起被琼羽抢了去,那二姨太的气焰就更嚣张了。对此,子衿很是坦然,顾云起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不过目前他们也只是当朋友相处着,至于以后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这天月桥一早就起来了,站在镜子前不断的试衣服,头发也是变着花样的折腾,连早饭都不想吃了。终于在购置的一大堆衣服里勉强挑出了两件还算比较中意的,只是两件衣服颜色款式都差不多,一时间又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月桥摇摆不定,一会儿觉得这件好,一会儿又觉得那件也不错,实在拿不定注意了,便想听一听子衿的意见,于是便抱着两件衣服去找子衿。
子衿正在跟江渚聊天,听他说讲武堂的一些趣事,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简直要入迷了。月桥进屋瞧见江渚,先是一愣,随即便把江渚轰了出去,对月桥来说什么事也没有比她挑选衣服更重要的了,就是亲哥哥也不行。
江渚比子衿和月桥大两岁,在讲武堂上课,已经是一个军士了。讲武堂的课业多,再加上职责所在,他空闲的时间很少,一个月里难得回家一趟。比起月桥这个亲生妹妹,他与子衿这个表妹倒是更聊得来,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聊起来便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
“子衿,快帮我瞧瞧,哪件好看?”月桥举着两件衣服在身上来回比照着,兴致勃勃地询问子衿的意见。
子衿不甚感兴趣,不过还是很耐心给出了提议,“左边的那件吧……这个月白色很衬你,而且样式也不花哨,瞧着更落落大方一些。”
“真的吗?”月桥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经子衿这么一说,再看左边的这件似乎更顺眼了些。
子衿瞧她这番兴师动众,便纳闷道:“你要出去吗?”
“出去?去哪里?”月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身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该不是忘了吧,今天晚上我们要去参加左将军夫人的生日宴会?”
是了,左将军夫人的生日宴会,月桥盼了许久,都望眼欲穿了。子衿一贯不喜欢那种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合,原是不打算去的,偏得顾云起特意打电话邀她一起参见,若是不去总归是扫兴的。
不过对此子衿兴致不大,只随意地点了点头,打趣道:“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想忘也难呐。”
月桥难为情地抿嘴一笑,随即想起了刚才被她撵出去的江渚,纳闷地问道:“对了,我哥怎么回来了?他不是上个月底才回来过吗?”
子衿回道:“说是放假,不过就一天,明天一早就得回讲武堂报道。”
月桥不甚感兴趣地点了点头,一边将两件衣服展开平铺在床上仔细地比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跟子衿聊天,“真是讨厌,爸爸平时都没什么应酬空闲的很,偏得今晚突然冒出了一个临时会议,闹不好半夜才能回来。明明都答应的好好的,开车送咱们去宴会的。这下好了,咱们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呢。”
子衿见她唉声叹气的,也没心思再看书了,便把书合上,凑过去提议道:“如果舅舅不能回来,咱们坐黄包车也是一样的。”
月桥像是吓了一大跳,瞪大着双眼仿佛看见了怪物似的,叫喊道:“那怎么行?坐黄包车去参加将军夫人的宴会那不是要被人家笑话死了,而且跟我这一身也不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