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霁北背对着,所以并没有发现,但见子?衿往他后面望,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看什么呢?”
子?衿停下?舞步,轻声道:“那好像是张敏敏,她遇上麻烦了。”
萧霁北对张敏敏还算了解,应付这种场合她可是游刃有余,向来只有她找人麻烦,谁能找她麻烦。萧霁北对她方才的挑拨离间始终耿耿于怀,若不是子衿大方不愿追求过往的事,这会儿他不定要怎么费劲心思解释呢。所以萧霁北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她耍酒疯呢,你不理她就是了。”
子?衿扯着他的衣袖,急声道:“不是,她正被一个洋人欺负着呢。”
一听这话,萧霁北稳不住了,转过身正好瞧见张敏敏衣衫不整的,那个洋人还抓着酒瓶子往她身上泼酒,张敏敏轻盈的衣衫被洇湿了,紧紧地贴附在肌肤上,衬得她曲线毕露,更是狼狈难堪了。她越是屈辱,那洋人笑得越是猖狂得意,嘴里叽里呱啦地吐出一连串的洋文。萧霁北听罢后更是火冒三丈,周遭的人只管看热闹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由张敏敏被这番折辱欺凌。其实也?怨不得他们,那个洋人是罗杰的亲弟弟,他们哪里惹得起,索性就装聋作哑了。倒是萧霁北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冲过去抓住洋人的衣领一阵拳打脚踢。那洋人已有七八分醉意了,哪里是萧霁北的对手,更没有还手的机会,被打得趴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了。
萧霁北的身份整个舞会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弄出了人命总归是麻烦,所以几个跟萧霁北还算熟络了些的人赶紧过去将萧霁北拉开,把那个洋人抬出去救治了。萧霁北气喘吁吁地瞪着过来调停的罗杰,慢条斯理地整理这衣袖和领口,始终没有说话。张敏敏跌坐在地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吓得她失了魂魄,这会儿缓过神来,更是一阵后怕,竟‘哇’地一声哭出了声来,从地上爬起扑进萧霁北的怀里痛哭流涕。
萧霁北抽出一只手轻怕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有我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这话是冲着罗杰说的,但这会儿听在张敏敏的耳朵里,只觉得这世上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此了,感动的更是一塌糊涂。
那罗杰虽然态度傲慢,但毕竟也?忌惮萧霁北的身份,故而也?不敢太放肆,只说他弟弟酒后失态,动了萧霁北的人他赔不是了。萧霁北也?不想给他这个面子,所以始终没有表态,倒是身边的几个亲信好说歹说的劝慰了一通,萧霁北这才放下话,道:“这是华阳城,是北地,中华民国的天下,即便是乱世,也?轮不到你一个洋人在这里放肆。”
罗杰是半个中国通,虽然他的汉语说得不大利落,平常也?都是用洋文交流,但萧霁北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他气结地说不出话,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甘愿。
僵持了半晌,罗杰率先出身了,态度虽软化?了些的,但语气依旧强硬,他威胁道:“萧少帅,你可别忘了那批军火,我不卖给靖军,可以卖给西部的淮军或者东边的屿军。只要给钱,这买卖我跟谁做都没差别。”
萧霁北冷哼了一声,道:“你这是威胁我?这满世界的军火商也?不只你一个,我也?不是非跟你做不可。”
罗杰被反将了一军,一时瞠目结舌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