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的表情有点高兴,又有些疑惑:“好像是已经采取行动了,让我们这边什么都不用管,说是到时候流言会不攻自破。”
“啊?效率这么高的吗?”阮岩微微睁大眼睛,拿出自己现学现卖的那一套,“调查、举报、请水军、买通稿,这些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反正严森是这么说的。”毛哥抬手敲了敲自己僵硬的肩膀,一副放心交给对方的模样。
既然自己的经纪人都这么说了,阮岩也就不再过问,至少他现在的重心应该全放在拍戏上,这才不辜负粉丝们的期待。
说到拍戏,阮岩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现在还是跟章墨雨菜鸡互啄的阶段呢!
有时候一场戏好几个机位,阮岩根本不知道该看哪一个。没有镜头的临场发挥他反倒更自在一些,有了镜头之后,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连好不容易记住的台词,背出来都会有些磕巴。
章墨雨比阮岩更惨,他第一次拍古装戏,演的还是个君王,头上的金冠就几斤重,压得他脖子都快弯了,长袖经常摆不开手,而动作做得太夸张又会跑出镜头。
他俩可以说是难兄难弟,整个下午又NG了不少镜头。
阮岩是渐渐找到一些面对镜头的感觉了,章墨雨却还扶着脖子老不习惯。
休息的时候,阮岩又让助理给剧组订了热饮,还非常诚恳地向导演道歉。
最近的绯闻闹得剧组也不太-安生,总有记者假扮工作人员想要混进来,戏又拍得不顺利,阮岩以为导演的心情会更加糟糕,没想到在他道歉的时候,导演只是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还一副很理解的样子:“没关系,你们只是还需要磨合的时间而已。”
导演今天居然一次火都没发,还这么好说话?阮岩有点懵,没等他想为什么,导演又笑着对他说:“等下我们提前拍水牢的那场戏,你先去看剧本吧。”
《暴君与小狐妖》不是按照剧本的幕序,而是按照戏服的顺序进行拍摄的,否则古装戏每拍一场就要换一套衣服,重新做一次造型,也太浪费时间了。
此时阮岩穿的素色简便的戏服,就是为了拍剧中最虐的那一段,也是冲突最剧烈的那部分戏。
小狐妖原本是上界仙君抱回来的狐妖崽子,懵懂单纯,在仙君下凡历劫之时,他一心跟随主人,也偷偷地来到了凡间,遇到仙君化身的暴君。
其时暴君正好与邻国开战,战败坠崖,被狐妖所救,一个一心追随,一个则在温情脉脉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了对方,想要为他收敛脾气,改变自己,成为一个明君。
然而好景不长,暴君伤好之后把狐妖带回皇都,身边的奸臣嫉妒狐妖得宠,偶然发现狐妖的身份后,偷偷告诉暴君,挑拨道:“古有妲己褒姒,今有狐妖祸乱媚主,陛下,这狐妖不能留啊!”
妖怪的身份的确让暴君震惊,但他更不能容忍的是狐妖隐瞒自己,让他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于是暴君下令将狐妖关进水牢,奸臣从中动手脚,用法宝锁住狐妖妖丹,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后来有人不忍心,把狐妖的惨状告诉暴君,暴君刚一心软,又从奸臣那里听说了仙君的事,认为狐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仙君的替身,那点心疼也化作了暴虐嗜血的冲动,他对狐妖失望至极,对仙君又妒又恨,冲动之下还到水牢里对狐妖说了一番诛心之语,还默许奸臣处决狐妖。
就在狐妖伤心欲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暴君对狐妖由爱转恨的强烈情绪唤醒了仙君的剑灵,剑灵在千钧一发之际来到水牢,救走了狐妖,而暴君看见不似凡人的剑灵与狐妖并肩而立的模样,误以为那就是狐妖所爱之人,又恨,又心痛,从此误会更深。
剑灵也是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出场虽然不多,但受主人的影响,他对狐妖也有淡淡的爱慕,三人只要凑在一起就是修罗场。
尤其是前期暴君还没恢复记忆时,面对仙气逼人的剑灵还有点自卑的感觉,真是又心酸又好玩。
阮岩一听说要拍水牢的戏,就想到了那个还没确定演员的剑灵,忙朝自己的助理小佑招了招手:“你刚去化妆间,有没有听说演剑灵的是谁啊?”
章墨雨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一手搭着阮岩的肩膀:“之前听说是骆柏远,好像档期排不开。我去,导演也太神秘了,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啊,到时候没时间对戏,又NG几十遍,不是耽误拍摄进度吗?”
……这种话你好意思说别人吗?
阮岩白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让小佑继续打听,就看见前面休息室前人头攒动,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些人看看前面,又会偶尔回头看看他。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
阮岩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
与此同时,前面的人群像是受到指令一般往两边散开,眼底还闪动着灼灼兴奋的光芒。阮岩看得正纳闷,就见人群的最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水色广袖长衫,头发恣意地半披散在肩上,举手投足仿佛超然于世,又像是一柄从不弯折的剑。
因为化妆的缘故,这人的脸色比平时白几分,显得那浅色的眼眸更加深邃,目光一扫过来,视线比以往要更加锐利。
他的视线在阮岩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像是无意般落在了章墨雨搭着阮岩肩膀的那只手。
章墨雨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恐惧感,就跟触电般地抬起了手,还心虚地后退了两步。
阮岩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为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穿的还是剑灵的戏服啊!
阮岩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对方的名字:“——闻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