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岩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感觉自己呼出的空气都变成热乎乎的了:“嗯……我好像,真的醉了,闻哥……”
他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努力想要从晃动的感觉中找回理智,反应却始终有些迟钝,身体像是有一团火,火苗蹿到四肢百骸,把他的骨头肌肉都融化了般。
只是这时候阮岩心里还在纠结,他这样到底算不算喝醉,通常喝醉的人都没觉得自己喝醉,而他觉得身体已经沉重得像水泥一般,却还留有一丝意识,这能叫喝醉吗?
这种感觉真的奇怪,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意识轻飘飘的,除此之外的其他事物都变得又热又沉。
他呼出一口酒气,迷蒙地看向闻蔚,又喊了他一声:“……闻哥?”
“好像是真的醉了。”闻蔚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不但额头微烫,脸颊也是热热的,他对上阮岩迷离的视线,“不过在我家里,你可以放心地醉。”
这话让阮岩似乎变得更热了一些,连耳朵都成了红色,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仿佛是彻底安心下来,让他连眼皮都跟着变得沉重。
“等等,别在这里睡,会感冒的。”
闻蔚看着已经趴在桌上乖巧地用脑袋枕着胳膊的阮岩,无奈地摇了摇头,把他从椅子上抱起,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帮阮岩把外衣和袜子都脱了,简单地用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再把人塞进被子里,空调换到适中的温度,让室内的温度不至于太冷。
接着他握住了阮岩的右手,在他无名指上的冲关穴上慢慢揉着。
阮岩呻丶吟了声,此时他的意识还没完全迷糊,眼睛微张时能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影,还有从手指处传来的麻痹般的触感。
他微微勾起自己的手指,在熟悉的气味中逐渐沉入黑甜的睡眠。
在他睫毛终于不再轻颤的时候,闻蔚弯下丶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好梦。”
……
宿醉的影响力是强大的,阮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进了房间,从窗户往外看,绝对不止七八点了。
生物钟一向很准的阮岩,难得晚起了一回。
而令他更加惊讶的是,他睁开眼不久,就发现闻蔚还坐在他的床边!
他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微微睁大眼睛:“闻哥,你昨天一整晚都坐在这里……看着我吗?”
闻蔚身上穿的虽然是睡衣,但是他的坐姿跟昨天晚上自己睡觉前最后看的那一眼太相似了,阮岩不禁脱口而出地问。
闻蔚愣了一下,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我也是刚起床,过来看看你醒了没有而已。”
阮岩:“……”
闻蔚凑近一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脸上有黑眼圈吗,我像是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吗?”
“不像……”阮岩仔细看过之后,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对不起啊闻哥,早上起床我脑子还不太清醒,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闻蔚勾了勾唇:“别说要是有人坐在床边看了你一晚上你能不能睡得着,就说保持一个姿势整晚不动,身体也会吃不消的。好了,我已经做好了早餐,你先去洗漱吧,喝了醒酒汤再吃饭。”
“好的。”
阮岩慌忙地从床上下来,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穿好,到浴室洗漱。
闻蔚十分贴心,不但帮他准备了新的毛巾、牙刷、杯子,连内裤都准备好了。
阮岩没时间去思考闻蔚是怎么知道自己内裤的尺寸的,没准是他打电话问了自己的助理,又或者是他无意中买小了的,反正买错尺寸这种事情阮岩自己也试过,他也不太在意,直接就用了。
……而且闻蔚这个人,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阮岩在浴室里洗了个神清气爽的澡,出来后头脑清醒了不少,张口哈出一口气,嘴里的酒气也几乎闻不出来了。
昨晚太晚,阮岩只顾着喝酒,没时间去参观闻蔚的公寓,现在光线充裕,他才发现闻蔚的公寓装潢得挺漂亮的。
以闻蔚那种高冷的性格,阮岩还以为他家里会以黑白的简约色调为主,没想到他的家具用色还挺丰富,而且以浅绿浅蓝为主,都是比较明亮的颜色。
而且这房子空间的利用率很高,像是嵌入墙壁的酒柜和书架,还有折叠型的沙发,餐桌也是折叠型的,与厨房的吧台正好能并在一起,昨晚阮岩还没发现这里的小机关。
站在这样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情会变得很好。
阮岩是听说过一些家居风水和颜色运用对人体的影响,他自己虽然不那么讲究,但也是追求舒适的那种人,毕竟没人会喜欢住在让自己不舒服的房间里。
只能说,闻哥不愧是什么都知道的人,这房间的布置一定也是经过他精心研究的。
闻蔚端着一盘培根煎蛋出来时,就看见环视着客厅若有所思的阮岩,随口问了一句后,阮岩就不由自主地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闻蔚愣了愣,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其实在装修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
阮岩偏头看他。
“我和你一样,只要觉得舒服就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阮岩一眼,“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个明确的公式,有时候我也会跟着感觉走的,我可不是彻头彻尾的方法派。”
阮岩眨眨眼,虽然有点不太明白,不过这大概也是说明他们品味相似,所以会觉得舒服吧。
所以他笑着喝光了闻蔚帮他做的醒酒汤,还不忘朝他竖起拇指点赞:“闻哥,你的厨艺真的没得说!”
这碗醒酒汤喝完,他的肚子就应景地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闻蔚恰到好处地把培根煎蛋的盘子推到阮岩的手边,让他用热乎的面包片夹着吃。
这顿早餐简单却美味,至少阮岩吃得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