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忍耐了一晚上的某人终是开了口,“你要回去了?”
“你有开车过来么?”左子倾不紧不慢的打断他,等后者摇头,又道,“你也喝了酒,自己回去小心些。”
“我可以送他!”已穿上外套的冷菲适时走过来,“我和我哥分开过来的,我有开车,停在路边了。”说罢,又朝楚明涉道,“我没喝酒,我送你吧!”
“OK,那就麻烦冷菲送你吧!”左子倾接的很快,她拢拢衣襟,从冷睿手里取过皮包,朝他笑了笑,“走吧!”
Ink有专门的地下停车场,离开灯光昏暗音乐喧闹的会所,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下来。
冷睿在电梯里静静打量女人的脸,明澈透亮的灯光下,安静站立的她透出一股与包厢内全然不同的疏淡感,这种淡漠令她眉眼间的艳色带上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他见过很多见光死的女明星,很显然左子倾是特别的那个。
取车的期间,他试着聊天,但她却显得冷淡很多。等走至停车场时,她朝他笑起来,“瞧我这记性,都忘记自己是开车来的。冷先生,不用麻烦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你不是喝了酒?”
“本来就喝得不多,之后几个小时里都没喝,不会有事的,再见!”她没打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礼貌应答完,直接走去自己的停车位,发动离开。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天空是一种很美的墨蓝色,夜深了,城市却依旧霓虹闪耀。
车子在大厦之间穿行,墨蓝的夜空仿佛触手可及。
有一种奇异的寂寞感缠上心头,这么多年,当她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获得荣耀的同时似乎也在一步步远离世界。
不可以随便去想去的地方吃饭,不可以在公众场所失态,不可以去酒吧买醉,甚至不可以公开恋情。
她得到了普通人渴望得到的一切,也失去了普通人理应拥有的一切。
这个世界,果然公平的令人心颤。
她在路上兜了几个圈子,待到回公寓时已近凌晨。
走出电梯后,她被吓了一跳,她料到楚明涉没这么容易罢休,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堵到她门口来了。
他大约一直在抽烟,墙角水晶废物桶顶端盛着的白砂砾里满满的全是烟头。见她现身,才匆匆掐灭了指间的那根。
楼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味,她有些不适的蹙眉。
这层楼一共两户公寓,对门那套也是她的产业,只是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住,没必要打通,所以买来后一直空置着。
她现在倒不是担心有人发现他在这里,她只觉得奇怪,想想这公寓保安系统极其严格,他这两次究竟是怎么上来的?
大概是看出她的疑惑,他主动给了答案,“楼下的保安有看节目,所以认识我。”
“你怎么没回去?”左子倾开了门,脱鞋进屋,见他主动跟进来,有些不悦的皱眉,“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他没出声,几步拦在她面前。
“楚明涉。”声音里透出一丝警告。
两人对视,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准备耍我到什么时候?”
这话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了?”
“我知道今晚你是故意的,随便把我塞给那种直接问我多少钱一晚的女人——”说到这里,男人眼露嫌恶,看起来确实对此类事已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冷菲不好么?傍上她,你新专辑想请音乐教父许寞非亲自给你操刀都行!”
“如果我想用那种方式,还需要她?!”他像是真的有些怒了。
不过这话听在左子倾耳中却更好笑了,“那种方式?你是指,你现在和我之间的这种方式?”
“你——”他一把拽住她手腕,眼底怒意迸发。面前的女人仍在笑,那笑容太过刺目,仿佛在无声提醒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已既定的事实。
怒意渐渐转为冷静,他盯着她,缓缓道,“左子倾,你到底想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