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黄泉,你可以见到任何想见的人,而且绝大多数是——死人。
骸和纲吉共用一个梦境,可能是骸察觉了什么,不放心他,所以跟了过来,他在梦境里见到的就只有纲吉。而纲吉的前一个梦境,看到的却是成年以后的骸……
也就是说……
可能有一个世界中的六道骸,在他还不到二十的时候就已经……纲吉心里咯噔一声,那个词汇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要想到有那么一种可能,他就浑身发冷,脸色都白了好几分。
“纲吉?”骸发现他又在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还有点惊恐,不免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饿了。”纲吉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这种事情他怎么好跟本人说,连纲吉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吗!即便死的那个不是眼前的骸,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也没有交往,可只要是骸,纲吉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饿了?”骸噗嗤一笑,指了指纲吉的口袋,“你的匣子里不是还装了很多吃的吗,完全可以边吃边说,用不着辛苦忍耐。”
纲吉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哦,我给忘了。”
他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匣子里取出之前在镇上囤的食物,分给大家吃,和众人坐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来了个野餐。
骸瞥了他一眼,猜到纲吉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却也没有问,而是默默拿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巴里。
涂九娘也从石头上跳下来,准备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纲吉顺势往旁边挪了挪,结果腿刚一挪,好奇心颇重的髭切就握住了他的小腿,撩开了他的裤管:“唔,主人……”
“咿!你、你干什么?”纲吉被他这一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又不得章法,唰啦一下倒在了旁边骸的身上,砸在骸的胸口时,头顶传来了骸的闷哼声。
髭切并不是在调戏他,他一脸严肃地把纲吉的小腿展示给大家看:“主人这里,是中了毒还是怎么的?”
大家都凑了过来,骸更是扶着纲吉,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过去,倒把纲吉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只见纲吉的小腿上多了一道黑色的印子,那道印子大约有绳子那么粗,手臂那么长,绕着纲吉的小腿走了两圈,颜色是纯黑色的,跟淤青的颜色并不一样,所以可以判断这不是摔出来的。
“这……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纲吉也震惊了。
“看起来倒像是什么诅咒。”三日月摸着下巴判断道。
骸想了起来:“会不会是梦境里被那条舌头缠过的痕迹?可那个不是做梦吗?”
还是涂九娘经验丰富,她化成人形,伸手在纲吉的腿上抚了一把,分析道:“就是因为在梦里,所以他才没有中毒的症状,要真的是被舌头缠过,他这条腿就不用要了。”
纲吉打了个冷颤,想想涂九娘的丈夫自断了八条尾巴,他就赶到一阵的后怕。
涂九娘:“这可能是那颗蛇头对你做的标记,它既然盯上了你,想通过你解开封印,那么接下来你做梦时它肯定还会再次出现的。”
纲吉哭丧着脸:“那我岂不是不能睡觉了……”
骸笑着在他的脑袋上点了一下:“笨啊,我们想要找到它直接封印还很难,可它要自己找上门,不就省了我们去阴间搜寻的时间了吗?”
也对啊,纲吉差点没想到。
“不过,它为什么盯上了我,而不是这里的其他人呢?”纲吉问。
“也许……你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柿子挑软的捏?”骸推测道。
纲吉:“……”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手有点痒呢?
大家坐在野餐毯上,边吃边讨论,如果下次那颗蛇头出现,该怎么通过梦境集结大家,一起把蛇头封印。
目前基本能确定毒素是从蛇头散发出来的了,然而他们都不清楚那蛇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涂九娘是中国的九尾狐,纲吉是个学渣,骸是个临时抱佛脚只看过山海经的外国人,要说对蛇比较了解的,恐怕就只有刀剑们了。
膝丸从刚才起就没怎么说过话,直到大家开始猜测那蛇头究竟是什么来历时,他用比平时更加严肃的口吻开口道:“如果提起与蛇相关,又让我觉得最熟悉的妖……不对,应该说是神的话,我觉得,就只有八岐大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