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其他东西丢可能只是巧合,司马贤於这一张床的丢失,绝不可能是巧合。
正常人,绝不会去偷一张床。
而且,这正常人,也压根偷不动一张床吧。
想把一张床搬走,这得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司马爱卿,你能与朕说说,这床丢失的过程么?”宋骁问道。
“可……以……哈欠……”彼时,司马贤於刚刚被小灵子摇醒,比起平时上课的状态,还要更慵懒几分,“臣,昨晚睡觉的时候,床还在臣的身子底下。今早,臣发现,自己翻了个身,然后,身下的床榻,已经不见了……”
“爱卿的意思是,爱卿从床上滚下来了?”宋骁有些没理解。
如果只是翻了个身,怎么可能被偷走身下的床呢?
“不是不是,臣的床榻,绝无滚落的可能……”说着说着,司马贤於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现在可是在破案过程中,宋骁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听课时那般,慢慢悠悠地等待着司马贤於醒过来。
他转头看了眼熟睡的小灵子,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悄悄催动了读心的法术。
“睡觉睡觉睡觉我爱睡觉我要睡觉睡觉最健康……”
宋骁赶紧收了术法。
好家伙,要不是他抽身得及时,恐怕他都得睡死过去。
现在宋骁终于明白,为什么司马贤於有那么强的催眠之力了。
一个连睡觉时都不忘记想着睡觉的人,这种对于睡觉的坚定信念,的确容易感染其他人。
除非,有比他的睡觉意志更坚定的人。
比如说,他,宋骁。
“司马爱卿?”宋骁尝试性唤醒司马贤於,终究未果。
也是,连睡觉的时候都满脑子时睡觉,这种执念程度,根本不是一般手段能叫醒的。
估计是昨晚被偷了床没睡好,刚刚被小灵子摇醒又增加了他对于睡觉的执念。再加上现在不是他上班的时间,恐怕这回连自我醒来都根本做不到。
无可奈何,宋骁只能选择读取司马贤於的记忆。
他特地设置了关键词“丢床”,所以只看到了昨晚与丢床相关的画面。
看完之后,宋骁终于知道,为什么司马贤於翻身就能把床给丢掉了。
因为,司马贤於的“床”,根本就是个地铺!
昨晚,大概是白天讲课过于激动的原因,司马贤於实在太累,所以干脆在御学堂睡下了。
但是,御学堂里,并没有床榻。
好在司马贤於早有准备——因为太累而懒得回家直接在御学堂过夜的情况,司马贤於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两次,至少五六七八次了。所以,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司马贤於在御学堂里专门藏好了他的小床。
没错,就是那宝贵的一褥一被,藏在御学堂书柜与墙面的空隙里。
……这得是多累,累得连家都走不回去了。
真不愧是,司马贤於。
根据司马贤於的记忆,入睡之后,就是满脑子的睡觉。
宋骁熬过这漫长的催眠术之后,下一幕,就是司马贤於被地板上的一本书给硌醒了。
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宝贵的床榻不见了。
司马贤於躺在地上想了一会儿。
就在差点再一次睡觉的时候,他终于缓缓站起了身。
毕竟,书,硌得背后实在有点难受。
宋骁收了术法。
他忏悔。
他觉得自己看司马贤於的记忆,就是一个错误。
不仅毫无线索,而且现在,连他都有点困了……
经过了充满催眠的第二问后,宋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带着同样打着哈欠的小灵子,在再次吸取之前的经验后,第三次,找到了贵妃战英。
以战英那爆表的战斗力,不可能被偷了剑还毫无察觉。
当宋骁到达战英的寝宫时,战英正跪在院中一个新立的碑前。
战英一手攥拳,一手紧紧握着碑,眼中似有泪水,但更多的是悔恨。
“对不起,慕云剑,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才会让你就此消失……是我对不起你!”战英赤红的眼中掉下一滴泪珠,随脸颊滑落至地面,砸成了数瓣泪花,“我发誓,我必会将凶手找到,为你报仇雪恨!”
在宋骁踏入战英寝宫前,的确没想到,会是如此悲壮的生离死别场面。
刚看到这副场面的时候,宋骁还以为是在战英与那贼人抢夺剑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剑折断了。
使剑者爱剑如命,若真是如此,现在场面虽有些夸张,但宋骁也算可以理解。
宋骁向来不会做给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儿,询问之事,便打算作罢。
直到他看到了碑上的内容。
——“慕云剑衣冠冢废物主人战英立”
剑的……衣冠冢?
宋骁稍动灵力,感受了一下。
还真是衣冠冢。
冢里埋葬的,是一个剑穗,和一个挂剑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