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恭维他,毕竟能吃得?下半年餐风露宿的苦,也不是一般人。如今得?了功劳,自己张扬张扬也难免,谁要是眼红谁就自己干去!
蔺洵做为上官,这?时候难免又要细心询问几句关窍,这?叫捧场,同时也让手下的人互相沟通,促进?了解,那工部主事自然?得?意洋洋的说出自己的辛苦。
他选的那处堤坝,可以说是老顽固。年年修年年垮,本来一处好好的河滩地,如今倒贴都卖不出去,毕竟谁能忍受自己春日?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一道夏天就被洪水冲垮了呢?
沿岸的居民怨声载道,富人可以搬离,而穷人只能面对汪洋大水只能束手无策。有感于此,原身?这?才决定挑出手底下最能干的人,不惜代价也要把堤坝修好,做出个表率来。然?后选来选去,就找到工部的这?位主事来,让他出面。
工部主事担此大任,自然?要拿出样?子?来,而且他们隐隐的被视为蔺党,没?有几分?真本事岂不是要被人挤下去?主事知道这?事不能办砸,所以使出十二万分?的力气,亲力亲为,虽然?是笨功夫,效果却好。此刻再被同僚们恭贺着,真是志满意得?。
宴会圆满结束,管事们还要负责送各位大人回家,直到各府的马车各自驶走,然?后还要监督仆人收拾碗碟和座椅,估计还要闹上几个时辰。
蔺洵同样?出门送客,一直到其他人都走了这?才转身?去了内院。
而外面,叶其青坐在马车上满眼不屑,轻佻的吹着口哨,好一个顾命大臣,好一个名满朝堂。
他的好友满是抱怨,“今儿你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我?要是不捂住你的嘴,是不是还打算再说点什么?”
叶其青嗤笑一声,“我?说什么了我??不就是说酒不够烈吗?”
“你还是说酒吗?摆明就是有不满还要宣泄出来!弄的气氛僵硬有什么好处?图一时嘴巴的痛快!”好友万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带这?个刺头来参加宴会,不仅没?能给上峰搞好关系,还弄的更僵硬,幸好蔺大人没?计较。
叶其青扭头,真不想看好友那副谄媚的脸,他低嘲:“瞧瞧工部主事那样?子?,乌纱帽还给大人?”他尖声尖气的模仿着:“岂不知自己的乌纱帽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谢恩也谢错了主子?罢!”
好友气的指着他的脸:“罢罢罢,我?是白劝你一回!你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就让我?看看你能撞的有多狠了!停车停车!”他招手喊马车停下,“我?这?等谄媚之人,坐不得?你这?等清高之人的马车,我?走回去!”
他说着就要跳下马车,车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停还是不停?
叶其青吓了一跳,好友一向温吞怎么发了好大的脾气!他连忙让车夫停下,拉着好友的衣服,
“怎么生?这?么大气?”
好友自顾自的在大街上走着,叶其青追在后面撵着,两人在街面上走着,宛如负气的小情?侣。
好友走了半天脚累了,终于停下,叶其青露出讨好的笑容。“好了,现在气已?经过了吧?”
好友深深吸一口气,“好吧,我?不告诉你原因,你就不知道为什么,以后还要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父亲因为伤了手所以断送仕途,只能待在家里吧?”
“我?知道,伯父虽然?不能继续仕途,但转身?给幼童启蒙开智,未尝不是好事。”
“当年...我?父亲在客栈里赶考,恰好遇到有人的家传宝贝失窃,整个客栈的人都有嫌疑,我?父亲倒霉,正好挨在失窃人的隔壁,他在外头看热闹,失窃人要求搜查整个客栈,结果刚好在我?父亲的行礼里找出失窃宝贝的一部分?。”
“这?肯定是污蔑!”叶其青肯定的说。
“你倒是有信心!”好友笑了笑,“但我?父亲笨嘴拙舌解释不清楚,身?边还没?人帮腔,就被失窃人扭送大牢,还要严刑拷打,势必要找出其他剩余的宝贝。我?父亲的手就是那时候伤到的。”好友的表情?开始变的沉重:“父亲求救无门,又受了伤,然?后他就碰到了刚好去大牢巡视的蔺大人。蔺大人居然?停留下来听他说话,相信他说的才是真相,扭头就去查了客栈当天出入的人和当铺,把贼脏和贼人都抓到,证明我?父亲的清白。并且还给父亲找了最好的大夫,医治他的手,让贼人赔偿医药费。”只是他父亲终究留了后遗症,手臂酸疼难忍,只要长?时间写字就会发抖难忍。
比起被冤死?狱中,这?已?经很好了,好友心带感激,并且没?有打算利用这?份渊源攀上去。
好友的心潮澎湃叶其青能够理解,却没?有那么感动,他突然?道:“等等!蔺大人才多大岁数?怎么可能救到伯父?”
“也就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蔺大人刚好调回京城。”那时候蔺大人可没?有现在的权势和威吓,却能仗义执言,这?种品德还不够高尚吗?
叶其青听明白了,好友如今就是陷入了救父恩人的光环里,看什么都觉得?好。他心想,如果真的是好臣子?,怎么会有如今的威势赫赫?作为顾命大臣执掌权柄,如今皇帝已?经成年,为何不早日?还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