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您喜欢绕圈子,那我只能奉陪了,今天就给你一个说法,”时灿双手环胸,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先说说殷叔你今天为什么敢放我进来?无非是觉得我从小散漫惯了,咱们四家的基本功学的也不扎实,就算进来也看不出什么。今天要真是岳叔登门拜访,你会轻易放他进来吗?”
“还有一点,”时灿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笑眯眯的说,“你觉得我还是原来的那个乖小孩,听到你不在家,就会转头乖乖走掉。殷叔,你太多年没见我了,我都已经长大了。”
殷丰紧紧皱着眉:“所以呢?你动动嘴皮子就说我用了禁术,证据呢?”
时灿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殷丰这座规模宏大的宅院:“殷叔,您这宅子的风水差的就像被炸过一样,你就这么放任着不管?连我爸这种不愿意碰阴阳事的人,都把家里的风水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是咱们几家的职业病。到你这儿,怎么这病就痊愈了呢?”
“你懂什么?”殷丰冷笑一声,走过来眯眼看了看,指着下面说道,“今天我就教教你。看着,这叫六龙回日,是精密复杂的高级阵法,东南西北和坤离六个阵眼小巧玲珑,中空雄伟,对应日月旋转,阴阳调和,周而复始,让风水大盛气运源源不绝。”
殷丰一甩袖子,瞥向时灿目光极冷:“我们传承下来的阴阳阵法千千万万,你学了几个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压魂阵。这种水平就少出来卖弄,祭坛试竟然会选出你做代理人,可笑。我看我要问问其他三家,这一代的代理人,是不是应该换换。”
殷丰怒气冲冲,时灿没理他那些话,她的目光随着殷丰刚才的解说动了一遍,忍不住感慨:“殷叔,你这阵做的,还真是挺像六龙回日的,你也算是费了不少心思。”
“但它不是就是不是,”时灿毫不客气的回视殷丰,一点面子也没给,“你用六龙回日来覆盖压魂阵,手法的确挺精妙。六龙回日需要六个阵眼,压魂阵也需要六个,不过六龙回日的阵眼处于两条平行线上,压魂阵的阵眼却是像把一个人成大字型钉在了地上,土做底风做盖,这是不容易察觉的天地两阵眼,像两个盘子一样上下牢牢扣住法阵。”
“左臂上扣一个古树,是木;右臂上落一个香火坛,是火;两脚被一条理水缠住,至于人脑袋那里,我上来前趁着没人注意,跑过去挖了一下,还真叫我在那里挖出了十根金条。”
时灿对着殷丰一挑眉,笑的特轻松:“殷叔,你把金条埋在地下干什么?你家保险柜不够用?”
殷丰动了动嘴唇,脸色泛青,他大步走回去坐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这只是巧合而已,金条……估计是伏光那孩子玩的时候埋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压魂阵是禁术,动了是要出问题的,我会无缘无故去碰这个吗?”
“你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碰,”时灿也坐过来,好整以遐的望着他,“殷叔,你家大业大,但在我的印象里,您过去的十几年好像没有近几年这么能耐,赚的钱翻了好几番不说,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您进步的速度,只能用邪门来形容。”
“那是我自己赚来的,怎么了?难道说人变强了,就一定是靠邪门歪道吗?”
“那倒不是,”时灿说,“这样话就说回来了,如果你坦坦荡荡心里没鬼,为什么我来找你,你要撒谎不见我呢?”
殷丰紧紧的抿着嘴唇,哑然半天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手交握,颓丧地望着时灿,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灿灿,你今天单独来找我,肯定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意思。我承认,我是用了一点小手段,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公司出现了很大的危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是我向你发誓!我没有伤人,我用的是已经死了的人的魂魄。你是代理人,你随时可以查生死簿我有没有伤害别人的业障,我绝对没有!我用的魂魄,是没有说道的魂魄,他愿意的,不会妨碍他的家人,也不会对他造成损害……”
“他愿意吗?”时灿打断他,反问道。
殷丰愣了一下,翕动着嘴唇,却没再说出话来。
时灿冷冷一笑,讥讽道:“什么叫做没有说道的魂魄?就因为他是殷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