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从宁虞住处冲出来后,双眸含泪捂着?嘴,艰难将手中的剑穗哆嗦着放在了切云剑柄上。
切云飞快化为人形:“爹!”
易雪逢捂着?嘴眼泪簌簌往下落,含糊道:“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他蹲在地上,缓了好大一会才止住了眼泪。
切云在一旁气得跳脚:“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耍你的!”
如果不是方才易雪逢一直传音让他不要冲动,切云早就跳出来同宁虞打起来了,到底有多大仇恨,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易雪逢也这样觉得,但是能从冷酷无情的宁魔头手里?拿回切云最重?视的剑穗,吃那些酸得要命的果子倒也是值得。
切云要被气哭了,易雪逢无奈地看着?他:“真没什么?事,看,剑穗不是拿回来了吗?”
切云原本没想哭,易雪逢这句话说出来,他一个没忍住直接“哇”的一声,眼泪唰唰流了出来,比方才易雪逢吃酸果子还要厉害。
易雪逢:“……”
易雪逢看切云哭成这副德行,只好拍着?他的头哄他:“别哭了,你还是个孩子吗?”
切云拽着易雪逢的袖子胡乱擦着眼泪,哽咽道:“爹,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易雪逢声音更温柔了:“何出此言呀,我的切云最厉害了,哪里没用?”
切云哑声道:“我好像……永远都救不了你。”
易雪逢的手一顿。
切云越想越觉得悲伤,他原本只是想哭一哭撒撒娇的,这一句话出来,他竟然被自己被说得更加想哭了。
切云垂着?头,讷讷道:“我是个废物,你受伤我保护不了你,你被人欺负我也帮不了你,就连你身死……”
他突然捂住眼睛,似乎不敢再回想当年知晓易雪逢死讯时的场景。
易雪逢叹了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切云柔软的发,柔声道:“可我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他抬起切云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眨眨眼睛:“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不会再丢下你了,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切云怔然看着?他,像是被易雪逢蛊惑了似的点点头。
易雪逢一笑,将他脸上泪痕拂去,无声叹了一口气。
还是等到了蛮荒再同切云说他身上魔息之事吧,切云似乎对此事十?分抵触,若是他再强行质问,怕是会适得其反。
易雪逢带着?切云正要回去自己的住处,还没走两步迎面就遇上了撑伞而来的宋镜笙。
易雪逢愣了一下,才淡淡颔首:“宋掌门。”
宋镜笙似乎在寻他,见到他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笑着?走了过来,道:“小仙君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少走动为好。”
切云从来不喜欢围在他爹身边的女人,就算宋镜笙比易雪逢大了一个辈分他也一视同仁,再加上之前宋镜笙同那蛮荒魔修的对话,更是让切云厌恶她。
切云变回剑挂在易雪逢腰上,警惕道:“爹,你别和她说太多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想要害你?你那房间中的毒花一定是她让人放进来的,为的就是毁你的灵脉,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易雪逢仿佛没听到切云的话,含笑道:“我伤势已无大碍,劳烦宋掌门忧心了。”
切云:“爹,别理她啊!”
易雪逢没回应他。
宋镜笙道:“我已让执事堂给小仙君熬制了温养灵脉的灵药,每日三次会送过去,小仙君不要忘记服下。”
切云:“有毒!一定有毒!”
易雪逢唇角抽了抽,保持着?微笑,道:“自然。”
宋镜笙又苦口婆心地叮嘱了他几句,这才错身离开了。
易雪逢看着?她曼妙的身影逐渐远去,眸中闪现一抹复杂之色。
切云一直在旁边嚷嚷,一会说这女的一定心怀不轨,一会又问你是不是要给我找后娘了,易雪逢简直没办法应对,无奈带着他先回了住处。
一到了房间中,切云立刻化为人形,双手环臂生着?闷气,满脸写着?“你快快给我个交代”。
易雪逢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窗棂,懒洋洋坐在软榻上撑着?脑袋,淡淡道:“她对我并无恶意。”
切云:“呸!”
易雪逢:“……”
少时易雪逢总是跟着?宁虞说一些“他娘的”“啐”“滚”之类的粗话,切云总是会满脸惊恐地捂他的嘴让他不要学,而长大后,风水轮流转,易雪逢斜了他一眼,道:“不要说粗话。”
切云满脸憋屈地抬手在面前的空中抓了一下,佯作把方才说出口的“呸”给抓在掌心,然后塞到嘴里一口吞了回去。
易雪逢这才满意了,道:“你还记得仙道大典前她给我的灵分玉吗?那里面的确被她动了手脚,但是却不是为了害我。”
切云还在抓空气往嘴里塞,含糊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