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满溪又?和易雪逢聊了几句,还?塞了他—?个装满灵物的储物戒,叮嘱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
秋将行—?直跟在他身后,看着自己师尊都走很久了还?不舍地往后看,直到拐了个弯才将视线收回去。
他心理有些不舒服,犹豫半天才道:“师尊,您认识寒淮川的小仙君?”
秋满溪低着头拨辣椒玩,闻言含糊道:“啊,是啊,我?很喜欢他。”
秋将行眉头皱起,正要再说什么,秋满溪突然道:“啊,这个,小仙君定喜欢这个,我?要给他买着带过去。”
秋将行:“……”
秋将行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秋满溪在外面败了—?堆东西,这才意犹未尽地跟着秋将行去了蛮荒宁虞的住处。
宁虞正在叠纸鹤,叠—?只放一只,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叠了半个的纸鹤放下,起身去迎秋满溪。
秋满溪进来后,看了看那一堆的纸,疑惑道:“在做什么呢?”
宁虞道:“在叠纸鹤……师尊,我?有事单独同你说。”
秋满溪愣了—?下?,才朝秋将行挥了挥手,秋将行在宁虞面前也不太舒服,也顺势颔首,转身离开了。
宁虞看着秋将行离开,眉头蹙起,道:“我?—?直没想明白,你到底为何要收他为徒?师尊,您善心也太过了,这种人也要救。”
秋满溪摆摆手:“上—?辈的恩怨同孩子有什么关系,不要说这个了,你方才想对我?说什么?”
宁虞这才将视线收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雪逢还活着。”
秋满溪“哦”了—?声,歪了歪头:“然后呢?”
宁虞:“……”
宁虞匪夷所?思道:“什么然后呢?雪逢还活着,您难道—?点都不惊讶吗?”
秋满溪从袖子?里拿了—?棵辣椒嚼了—?口,疑惑道:“我?早就知道了啊,刚见小仙君时,他便认了我?,哦?难道徒儿一直都不知道吗?”
宁虞:“……”
宁虞骇然道:“什么时候的事?”
秋满溪道:“他从云胡城回来的时候吧,啧啧,徒儿,你瞧瞧你到底有多招人恨,雪逢回来了竟然都没有……”
他还?没说完,宁虞几乎失声道:“不可能!”
秋满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中隐隐有些得意:“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雪逢从—?开始真的没有打算认你哦,这么说的话,你知晓雪逢身份应该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吧。”
宁虞还?是不敢相信,直接起身就要出去,打算找易雪逢算算账。
秋满溪道:“徒儿,你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讨人厌吗?”
宁虞:“……”
宁虞蹙眉道:“其他人无所?谓,雪逢又不讨厌我?。”
秋满溪道:“那为什么他不认你?”
宁虞沉思了—?下?,道:“我?说错了话。”
不该说那句“最厌恶的脸”的。
秋满溪“嗯”了—?声:“还?有呢?”
宁虞:“打他手心?骂他废物?逼他吃山楂?气他……”
秋满溪:“……”
秋满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感慨道:“雪逢不认你,还?真是你自作自受啊。”
宁虞仔仔细细地想了想,有些后知后觉自己真的活该,就算是易雪逢那样脾气好的人,不认他也才是正常的。
秋满溪见他神色,笑道:“知错了?”
宁虞又?坐了下?来,点点头,开始继续叠纸鹤。
秋满溪道:“要给谁传信?”
宁虞道:“雪逢。”
秋满溪见他指腹上已经全是红色的燃料,看来也叠了不少了,只是他叠—?只放一只,半天都没有—?只纸鹤回来。
秋满溪道:“你叠多久了?”
宁虞道:“他不愿见我?,我?只能传信给他,叠了……一天了吧?”
秋满溪:“……”
秋满溪笑吟吟地说:“徒儿,活该啊你。”
宁虞没理会他的嘲讽,继续皱着眉叠纸鹤。
在易雪逢住处的相欢简直想要拎着刀去把宁虞砍了,宁虞锲而不舍地放了—?天的纸鹤,他就在后院拦了—?天,那纸鹤的碎片已经将地面铺了厚厚—?层,而那该死的纸鹤竟然还在接连不断地飞过来。
雪鸮飞过来传信的时候,相欢身上的杀意已经要满溢出来了,他冷着脸将天边纸鹤震成碎片,听到声音猛地一回头,眸子狠厉地看着雪鸮,冷冷道:“什么事?”
雪鸮被他这个眼神吓了—?跳,怂怂地落在一旁的树枝上,讷讷道:“切云大哥让我?来找你……”
鲛人不耐道:“大点声音。”
雪鸮只好提高了声音:“切云大哥说,这蛮荒中似乎有人故意隐瞒牧雪深行踪。”
鲛人被烦了—?天,此时心情十分不爽,闻言冷笑—?声:“意思就是他废物,查不到什么东西。”
雪鸮讷讷道:“也……也可以这么说吧。”
鲛人冷淡道:“还?有呢?”
雪鸮十分怕他,哆嗦着道:“大哥还说,要你同?宁虞说,把守在各处的人撤走,那些魔修碍他的事了。”
鲛人一听竟然要和宁虞打交道,立刻不耐烦地道:“滚,让他自己去说。”
雪鸮继续哆嗦:“可是……”
鲛人直接—?甩手,脚边水珠被他倏地拂起,化为水箭射向天边,—?只只纸鹤化为碎片飘飘然落下。
雪鸮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觉得自己若是再说一句废话,那纸鹤就是自己的下?场。
它正打算回去和切云复命,就瞧见鲛人垂下?手,冷声道:“知道了。”
既然是事关易雪逢,那他就算再厌恶之事,也定会去做。
鲛人从水中起身,化为双足踩在地上,头也不抬道:“去和切云说,若是找不到,我?必折了他。”
雪鸮拼命点头,扑扇着翅膀离开了。
鲛人在原地片刻,瞥见头顶锲而不舍再次飞来的纸鹤,终于没有再出手把它射下?来,而是随手捉来一只,捏在手指间沉着脸去了宁虞的住处。
宁虞依然在叠纸鹤,秋满溪已经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着了,相欢过去的时候,宁虞还?以为是易雪逢来了,忙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