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描述：“是一个很瘦弱腼腆的?少年。”
绣娘依旧摇头，没想起来的样子。
不该如此。
殷寒奇怪，桃源村从村头走到村尾不要多?久，绣娘住在这里?多?年，又?怎会不认识小石？
绣娘嘟囔一句：“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外来的吧。”
殷寒疑惑：“外来的？阿姐不是桃源村人吗？”
绣娘抱着手臂，理所当然：“不是啊，我是外地来的，”她露出得意的神色，夸炫：“我以前可是个众星捧月的?大人物呢。”
殷寒是信的?，就算不是，绣娘也是个招人喜欢的阿姐。
她待人真诚友善，聪明又知分寸，这世?界上恐怕没人会?不喜欢她。
殷寒帮绣娘打下手，饭后又做了?些简单的?清理工作，而后便睡下。
这一夜，殷寒手中的砍刀都没有派上用场，绣娘也未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两个人像约定好的不提起门外的?事。
一切都好像未曾发生。
而翌日清晨，殷寒早起，此时绣娘还在贪睡，却有人敲了门。
殷寒的?眼中出现了?一位半是熟悉的?人影。
今日的小石依旧如昨日一般腼腆，他站在绣娘家门前，手中拿着种类齐全的早点，整个人打点得干净清爽，给人的感觉像是轻轻拂面又匆匆离去的?风。他正低头看自己新做的?布鞋。
见殷寒开了?门，小石才抬起头，一双眼睛像是黑夜中突然看向光亮，轻声：“道士哥哥，早啊。”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又?像是怕被殷寒多?看几眼，微微低下了?头。
“早。”殷寒没想到小石会一大清早来找他，疑惑：“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小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却有些下垂，像是一张不由自主的?哭脸，又?很快提上去微笑。
“我……哥哥昨日说再教?我一招，我就想着来问问哥哥今日有没有空……又怕自己来晚了?，所以这么早来打扰……”小石轻声，然后认真将手中的早点放在地上陈列好，交代：“我买了一些早点，桃源村小，没什么吃的?，我又?不太清楚哥哥喜欢吃什么，就把所有可以当早点的都买了?一遍，希望有哥哥喜欢吃的?。”
殷寒没回答他，小石又改了口：“……都是些很简单的?东西，哥哥要是不喜欢，我就拿回家。”
殷寒一顿，轻笑，“你?太客气了?，谢谢。”他只是没想到罢了?，腼腆的?小石竟然这么周到细致。
他轻轻蹲下身，看清楚小石藏匿的眼睛，像是泡在水里?的?，粼粼波光。
殷寒总是有错觉，小石是要哭出来。
他疑惑，安慰的语气：“是怕我反悔不教?你?？你?放心，我不会?说话不作数的，”他鼻息之间发出一声轻笑，笑话：“怎么这么腼腆？”整个人都带上了?暖意。
小石怔然，摇头，别开了?脸，轻声：“不是怕你?反悔，是我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了?。”
像是闯了大祸。
这孩子，真的?是。
殷寒彻底无奈了?，抱着手臂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披下外袍，待会?儿一起去吃早点吧。”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确认：“你?吃过早点了吗？”
小石连忙摇头，有些惶恐：“没，”问，“哥哥带我一起吃早点吗？”
殷寒失笑：“不然呢？”
吃早点是附近的?小酒楼，桃源村的?酒楼袖珍，约莫只有一层，数来数去也就只摆得?下四五张桌子。
殷寒挑的?是靠外的?那桌。
小石缓慢地分开买来的早点，依次介绍。
大约有青菜包、酥油饼零零散散十几种早点，还散着热气。
殷寒看了?一眼，觉得?巧，这里?面还真没有自己不能吃的?。不过爱吃的?，也没几样。
他真诚地谢过，而后捡过数量最多?的?青菜包小口地吃了?起来。
小石坐在殷寒的?对面，见他只吃了?一个青菜包便停下，轻声问：“哥哥不尝尝别的吗？”
殷寒摇头，“你?吃吧，我胃口不大，吃不下这么多?。”怕小石为难，又?补了句：“你?在长身体，多?吃些。”
小石迟疑了?一会?，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