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是“三魂”吗?
可是“三魂”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又可况小小“风月宗”……关?系太远了。
殷寒压下?眼眸中盛满的疑惑,听见小二略带紧张地?询问?:“仙师,您……您要找谁?您护着我,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是肯定。
殷寒没有回答。
一瞬间,整个屋子静得令人发毛,像是静谧的山谷,只有屋外呼啸的风雪声,隐隐约约。
小二好不容易止住汗的手心又开始湿漉漉,手臂小幅度地?抖动。
殷寒冷冷地?看了眼不远处笑盈盈的柳未济,又对上店小二惶惑的神色,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
“无事,别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殷寒安抚一般,决定询问?:“我此番从剑宗不远而来,是来寻一人,想问?您——采莲镇可有一位叫‘莲子’的姑娘?”
“莲子?”
小二的额头猛然?结出了冷汗,尖叫一声,干脆甩开了殷寒的手,叫:“您!您是要找那位妖女?”
“妖女?”殷寒重复店小二的话,不解,“莲子是妖女吗?”
从枸杞字里行间的描述来看,他爱的莲子姑娘应该是位性格爽朗、明?媚如春光的人……怎么会是店小二口中的妖女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就是她吧!我们镇上只有一个莲子。”
“妖女!她就是妖女。”
小二抱着手臂,像是说服自我,骂:“她母亲是风月宗门人,吸食了我们采莲镇数个成年男子的精气修行,让那群人的皮肉变成了枯树一般,最后?虚弱地?死去!您说!这难道不是妖女吗?妖女生的女儿……她不也是妖女吗?”
殷寒蹙眉,有些惊讶,问?:“莲子是风月宗的人?”
“不是。”
又问?:“可有做什么坏事?”
“未。”小二摇头,“但她母亲是风月宗的人,还?杀了我们采莲镇的人,莲子还?……还?生得那般艳丽,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殷寒哑然?,竟不知道说什么,人的出生不能选择,而皮相终会化作一捧黄土,最后?什么都?不剩下?。以他浅薄之见,用这些来评判一个人太过不公平,但殷寒也无法?说什么,毕竟莲子的母亲的确杀了人,他轻声:“如此,我知道了。”
又问?:“你可知道莲子姑娘住在哪里?”
小二面露难色,问?:“您真要去找她?”见殷寒神色坚决,轻声:“她住在浔河旁的小木屋……那地?方常年寒冷,入了冬便?更是冰冻三尺……仙师一定要去的话先?歇息几日再去,”他犹豫,听着呼啸的风雪声,想起来客栈没有可以居住的客房,劝:“仙师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将自己的住处分给您住。”
“如此,不必了。”殷寒叹气,看了眼亦步亦趋的柳未济,心知若是久留怕是叫更多人恐慌,说:“我还?是寻别的地?方住下?吧,谢谢你了。”
殷寒谢绝了店小二的好意?,一脚踩进了风雪。
屋外,雪已经堆了厚重一层,白?茫茫一片干净。
殷寒一时分不清方向。
柳未济跟上,他笑语盈盈,劝:“美人,你若是寻不着住处,可以去我那儿暂时歇脚,若是不嫌弃……”
“不必,”殷寒打断,目光沉沉,客气:“柳宗主,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跟着我,但必须要和你讲清楚,我殷寒现下?身?无长物,你想得到什么,殷寒都?给不了。所以不必跟着了。”
柳未济一愣,神色怔然?,有些恍惚,却倏然?一笑,笑得温柔缱绻好似柔情绕指,殷红的嘴唇像是开到颓靡的香花,最终抿着在一起,鼻息一声轻笑:“出于什么目的?想来是没有的,剑宗遇见你,便?觉得你像一位故人罢了,就想着跟着看看,”他脱下?殷寒还?给他的皮袄,仔细帮他披上,“你连性子也像她,我觉得亲近罢了。”
殷寒一愣,看着柳未济染了风雪的面容,恍惚想起来他母亲无妄似乎也修过风月道……不觉想,这位柳未济不会是认识他母亲吧?他说的那位“故人”是不是……
殷寒的眼睛从男人的手攀附到下?颚,皮肤细腻,曲线光滑,没有丝毫岁月痕迹。
这位柳宗主究竟多大年岁了?会不会真的见过他的母亲?
殷寒的心间升起希望的烈火,他真的太久没有听到过无妄的消息,也几乎未遇见过认识无妄的人。
他快记不清,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殷寒焦急问?:“你认识的那人可是……”
话音一颤,顿住,殷寒莫名握紧了披在他身?上的白?狐皮袄,看向不远处……
撑着伞的少年就站在街角,一动不动地?久久注视着他,一双眼睛红得醒目。
纸伞上停的雪已经有些厚重。
已经来了很久了。